泞蠕动、包裹着苍白硬物的影子。
水流没有随深入消失,仍在脚边徘徊不去,被狭缝间的压力送达表面,从意想不到的孔洞、间隙涌出,瞬息消失在碎石铺就的地面。
雾气在石林间穿行,湿润和阴寒外的信息混入其中,使人本能地提起警觉的残酷气味,令人心寒的深色污迹,同类生命流逝的信号。
躯体被某些东西撕裂的痕迹稀释、氧化,简化为一道断断续续的深棕色指引,将他们导向残留物。
镀着一层红褐色的散碎骨骼,时间上还很新鲜。曾依附在上面的软组织被「洗去」了——克拉夫特只能想到这种跳脱的用词——像标本室里专门为保留特定部分而用化学溶剂处理的标本,「干净」到极端。
布片和锁子甲难舍难分地纠缠,红棕色在编织线和铁环间穿插而过,能看出与他们身上的属于同一种。
惊人的出血量说明其曾遭受了怎样可怕的遭遇,痕迹却与预期中不甚相同。
来不及为另一队人哀悼,格林与瓦丁查看后得出了共同结论:他不是被拖曳到这里,而是自己过来的。
看样子是遭遇重创后,一路亡命奔逃,最终因为失血过多停下。曲折的路线走了好几次弯道、回头路,说明已经无力辨别方向。
克拉夫特征得允许后上前挑开织物,观察整具因为失去连接组织散碎的骨骼,希望上面有些可以指示他遭遇了何种外伤的缺损,可以帮助了解他们即将面对何种敌人。
然而实际情况再次反驳了主观臆断,骨架没有见到明显缺损,反倒表现出不均匀的异常增生。
不在常见的关节连接、骨骺处,却集中在左侧下颌、肩胛、胸廓肋骨处,小半个上身表现出了方向、程度尤为离奇的骨骼结构变化。
新生骨骼像倒立的毛刺、冒出的针尖,狂野地蹿生出两到三横指长度,扁骨表面到长骨骨干无一幸免,密集得几乎看不出原本表面模样。
它们戳入周围脏器血管,从皮肤下穿出,由内而外地撕开了这具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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