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也是圣境武者，圣者超凡脱俗、神通广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超脱了武者的范畴，好像他们便是这人间至高无上的伟力。



准圣，虽然还未真正的立地成圣，但已有圣人之威，已十林入元极，沟通天地自然，挥指尖天崩地裂。



所以，两位准圣来临，即便没有刻意施展自身的气势，也足矣令整座圣城战战兢兢，所有武者顶礼膜拜，便是各大圣地洞天的圣子圣女也不得不低下半头，拱手施礼，以示敬意。



此刻圣街四岔口方圆数里，只有辛卓一个人站着。



他仰头看向那两团“真气霞云”，云上盘坐两人，左面是个白须白发的老者，清癯矍铄，满身儒气，脸上甚至带着些慈祥。



右面是个身披锦斓袈裟的老尼姑，僧帽上佛字烫金耀眼，她的脸形有些消瘦，下巴也有些尖锐，神色竟也是满满的慈悲。



当年秋宫阁的东方先生和水月庵的灭灵师太，人还是那个人，但无论气势、神色都完完全全变了个模样，这“模样”是自信、是因为拥有强大力量而不拘一格。



他们高高的站在云头，居高临下，观望着辛卓，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恨、阴沉、质问、冷淡，只是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这只是个蝼蚁，就像当初那个小山贼，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变化。



“你真的猜到了我们会来？”



灭灵师太语气温和，像是长辈对晚辈问话的意味，只是准圣的威压缓缓压来。



辛卓只觉身子一沉，随即骨骼咯咯作响，走路都难，但却毫不介意的说道:“猜到不难，圣者千虑也必有一失，东方先生的气息，我在大罗大衍的禁地中遇到过，在玄天剑宗也尝试过！



灭灵……尊者？你的气息在下从未接触，不过在儒山，我却是接触过你门下之人，两位遥遥观察我，又令贾无畏去请，只要不是猪脑袋，都知道伱们到了！”



“呵呵……”



东方先生笑道:“你不用自视甚高，我等如何会为了你这么一个后生小辈亲自前来，只是恰逢其会，知你在此，寻你一番。”



准圣的气息也缓缓压来。



“啪！”



辛卓脚下的三丈地面，猛然震裂，身子更是如同扛了一座万丈高山，难动分毫，但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第一步，赌对了，这两人在“镜花水月”中和自己恩怨太深，这“辈子”又有弟子死在自己手上，按说立即格杀也不过分，自己绝对无法幸免，但偏偏就是因为恩怨太深，他们才不会第一时间动手，没有爽感，圣人也是人。



辛卓问道:“所以呢？”



“所以，自然是送你一程，你辛卓还是不要活下去的好。”



东方先生挥舞衣袖，杀人的话说的像是在聊无关紧要的家常:“那些年秋宫阁之事，不过天人幻象，不提也罢，今生你身边女子却是不该与老夫为难，事后老夫有心收你为门下，你也不应该斩杀如此多的大罗弟子，连我那徒儿凌孤城也没有幸免，她苦修数百年，资质出众，灵秀非凡，前途不可限量，当真是可惜了！”



降下的威压更多。



灭灵师太摇头叹息:“贫尼修天人无欲佛功，讲究一个无灾无奈、心无杂念，却是做不到东方先生那般洒脱，所以，辛卓，今日贫尼只能有悖佛祖教诲，开杀戒，送你入地狱，他日自会像佛祖告罪！”



说着点下一指，这一指并非杀招，而是浓郁的气势威压，带着一丝可以摧毁一切的本源之力。



圣者杀人，只摧毁，不虐杀，这何尝不是一种凌虐？



“砰——”



辛卓身下的地面裂开的更大，并且向着四方蔓延，“咯吱吱”的声响犹如圣山炸裂。



四面八方无数武者心惊的看去，若是换了他们，只怕现在全身骨骼碎裂，成了一堆碎肉骨头，



然而，此刻的辛卓，七窍流血，长发飞舞，却依旧是昂首而立，神色自然，只不过伸出一只手，做虚抓状，没人知晓他在做什么。



“不要妄图抵抗，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