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是大家闺秀,受不了这种委屈,自然是冷着脸往外面走,临出门前,她被那个叫江淼的小丫头片子叫住了。
江淼脸上尚露稚色,但是十分坚定,看着关欣,毫不怯弱道:“关阿姨,虽然你是角皓哥哥留有血缘关系的母亲,但在你决裂的那一刻,你们就只剩下血缘了,所以请您以后珍重,别抛弃了他,又以母亲的身份要挟他为你退让。”
“对您来说,他可能什么都不是,但对于我们这帮子人来说,他是我们很珍视的人,至少我江淼,这一辈子就不会放弃他。”
江淼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房子里的人听得清楚,角皓凝着眸子看着她,眼里积攒出了些别的情绪。
关欣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丝毫忏悔的表情,更多的是冷漠,她提着包转过身子走了出去,没一会,门口的保镖也没了身影。
门外的声音远去后,邱泽天放松地在软沙发上坐下,江淼扶着角皓坐到床上去,邱泽天点起烟,朝他们那边撇了一眼:“你说你把自己搞这么狼狈干什么?”
角皓不吭声,在他坐到床上的那一刻,江淼松了手,他沉默地反握住江淼的手,依旧死死低着头,江淼一愣,接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江昱谨打完电话从窗边走过来,邱泽天把没点燃的香烟顺手递了过去,江昱谨摇手拒绝了,他把一只手搭在电视机上看着角皓漫不经心道:“关沉为什么要找人打你?”
“晨景的那块地,他想插进来一脚,被我拦了,他找人打我是想警告我。”
“是你爸生前留给你的财产?”邱泽天皱着眉头问道。
角皓点头,他的父亲曾是江城有名的大亨,手下的产业不少,后面生病的时候,就开始陆陆续续把自己的财产都转到了儿子名下,不过关欣也不是小人物,她掌握了角皓父亲当时许多的资源,除了钱她几乎都得到了。
可能也正是因为空有权势,所以关欣后来嫁给了暴发户朱沉,朱沉最开始就是靠做贷款产业发家的,那时候城市的管理还没那么严,他手上也沾了不少血的。
朱沉和关欣在一起后,夫妻俩都惦记着角皓手上的巨额财产,但是角皓的父亲手段厉害,给角皓留下的每一笔钱,都叫关欣找不出破绽来分去一毫。
角皓的厌女症也是在父亲死后,母亲露出狠厉面孔的那段时间得上的,那时候他才十二三岁,他渴望着唯一亲人的爱,所以对关欣言听计从,但心里又深深厌恶着关欣的虚伪和冷漠,这种情绪藏得太深,以至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混沌的。
“朱沉做生意向来不干净,若是想扳倒他,其实很简单,等警察来找你问话的时候如实说就好。”江昱谨说。
角皓沉默的点点头,他方才光着脚坐在地上,心里还畸形地希望着关欣能对他施舍一丝一毫的关心,但是都没有,也许,他的确没有福气,那便彻底丢弃吧。
江昱谨抬头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八点多了,他记起下午把唐梨一个人落在饭店的事,心里时时不是滋味,他现在太想见她了
“角皓,你好好休息,我得先走了,若是警方那边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江昱谨立了立身子,作势要走。
“舅舅,我一会自己回去,你先走,不用管我。”江淼急忙说道,江昱谨瞧了她一眼,倒也没勉强,点点头然后走出了病房。
在他走后不久,邱泽天看着他们两握在一起的手也有些不自在了,他倒是一直不知道角皓和江淼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虽然说角皓是他们这几人中年龄最小的,但是按照辈分来说,是不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呢?
不过人舅舅都没说什么,他又哪好发表意见,邱泽天最后一口把烟吸完然后按灭在烟灰缸里,轻咳嗽了两声也说道:“我也走了,公司还有事。”,他边说,边拿起搭在架子上的外套快步朝外面走去,好像真有什么急事一样。
等房间里只剩江淼和角皓二人的时候,角皓目光落在他们相交的手上,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很快松开了,他的手心被握得热乎乎的,不自在地抓住被褥,被褥上的凉气盖住热气,角皓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江淼看着落空的手,撇了撇嘴站起来,立在角皓面前,她开口说道:“角皓哥,所以你现在还怀疑我吗?”
角皓抬眸,不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