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见刘繇被押走了,心里掀起滔天骇浪。
这可是州牧,封疆大吏,就这么说拿下就拿下!
不等他们多想,刘辩看向刘备,淡淡道:“那糜竺,糜芳,是你放走的?”
刘备心中一凛,脸色紧张迟疑,道:“回陛下,他们,不是臣放走。但他们所敛之财,多半为臣安民,讨贼所用,臣亦同罪。”
说着,刘备便伏地跪下,道:“请陛下惩治!”
刘辩眼皮跳了跳,冷声道:“你还算知道!念你没有参与其中,罢去一切官职,回洛阳闭门自省吧。”
刘备脸色变了又变,旋即恢复平静,道:“谢陛下。”
刘辩背在身后的双手,悄悄握紧,心里轻叹一声:又是一个麻烦。
刘备这个套路,与当年的曹操几乎一模一样。
为了曹操,刘辩将朝野得罪了个遍,现在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骂他。
这个刘备,会不会再走一遍曹操的路?
禁卫上前,将刘备给带走了。
刘辩握紧的双手,慢慢放松,抽出折扇,轻轻扇着,再看眼前的田丰,心里不由感慨:这皇帝,真不好做啊,太费心思了。
啪
刘辩一合扇子,往东走道:“启程。”
皇甫坚长瞥了眼一动不动的田丰,应声道:“是。”
田丰侧身,抬起手,无声的恭送刘辩。
因为‘糜氏’,倒了一个封疆大吏的州牧,一个声名显赫的右司马,着实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田丰清楚。
他清楚,皇帝陛下对‘整肃吏治’的坚定意志,别说刘繇,刘备了,便是‘颍川党’也阻止不了!
刘辩走了,豫州来了一些人,带着刘繇,刘备进行善后。
在这些人离开的时候,刘繇上了囚车,被押解回洛阳;刘备则轻车简从,在禁卫以及他自身的侍卫护送下,前往洛阳,‘闭门自省’。
在路过颍川的时候,徐庶上了刘备的马车。
徐庶一身青衣,脸角瘦长,留着少许胡须,冷静专注的听着刘备述说着在相县里发生的事情。
徐庶待等刘备说完,神情放松,道:“明公勿忧。陛下既动了雷霆之怒,却只是将明公官职削去,没有惩治,显然是给明公留有机会。”
刘备怅然一叹,道:“我只知糜氏兄弟从商,经营有道,却不曾想,他们做出如此恶劣之事。刘公为我好友,想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不曾想,田中丞早已经查明……一步错,步步错,皆是我识人不明,用事不果之祸。令先生担忧,备实是愧惭。”
徐庶微微一笑,道:“糜氏兄弟在治洪一事上,如此行径,为天下不齿,明公仁德,天下皆知,断然不会有人误会明公。陛下削去明公官职,在庶看来,并非是坏事。”
刘备一怔,道:“此意何解?”
徐庶坐好一些,道:“明公且听我言。关中郎将万军从中斩杀笮融,天下为之震惊,当世第一名将已坐实,而今更是位居荆州中郎将。荆州之地,乃现今最为要害之所,西可伐益州刘璋,东讨扬州袁绍,南讨交趾;同时,亦是司隶的最重要的屏障,关中郎将之责,大过于天。而明公兵不血刃克复荆州,名声如雷,响彻大汉。士族,朝野无不赞颂,甚至于超过大司马,盛名之下,祸之所倚,一着不慎,必坠泥沼。”
刘备认认真真听完,还是略带疑惑,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当蛰伏?”
徐庶笑容更多,道:“正是如此。洛阳朝廷,看似和气,实则风波诡谲,内讧不止。依我来看,大司马府与尚书台的对峙,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明公在洛阳,将是他们双方争斗的焦点,危机四伏,孤立无援。”
刘备恍然的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我在洛阳待了几日,宴请不断,虽无恶意展露,备也时常感觉到某种拉扯,左右不是。”
徐庶微笑,道:“如庶所料不错,陛下削去明公所有官职,闭门自省,未尝没有保护明公之意。明公回到洛阳,闭门谢客,安心读书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