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神情动了动,默默片刻,道:“使君确实待我、待蒯氏不薄,有一言,实属冒犯……”
“但说无妨!”
刘表顿时急切的道。
蒯越余光瞥了眼蔡瑁,邓济,又在蔡氏脸上一转,故作犹豫的道:“使君,现在唯一的路,便是进京。”
刘表的希冀还挂在脸上,只是僵硬的抽了又抽,似笑似哭。
蔡氏急忙道:“蒯先生说的没错!夫君,你以进京为条件,与朝廷谈判,让德珪担任荆州牧,不然不然就鱼死网破,朝廷不会不答应的!”
刘表已经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了,心里被恐惧笼罩,一时间根本无法思考。
即便无法思考,刘表也很清楚,只要他离开襄阳,到了洛阳,朝廷那帮人一定会秋后算账,将他生吞活剥。
至于蔡氏说的鱼死网破,那更是可笑,刘备有四万大军,加上黄祖父子,足足有六万,襄阳看似有两万,可襄阳刚建,连个像样的城池都没有!
更别说,蔡瑁,蒯越,邓济等人,怕是已经想尽办法联络刘备、朝廷,先一步归顺,还能抢个功劳,获取官职。
内忧外患,已是绝境!
怎么选?
刘表看着蔡瑁,邓济,蒯越等人闪躲的眼神,踟蹰的表情,心里哀叹,如同泄气一样,坐在那一动不动。
要说他没有大志,也不是完全没有。
在左栗警告他之前,他想要坐观风向,或可称王称霸,是以极力邀名,笼络士人。
被左栗警告之后,他便老实了,自守荆州,不问外事。
可经不住蔡氏的撺掇,加上袁绍的利诱,第一次出兵荆州之外。
可这兵马刚回来,朝廷的王师也到了。
伐不臣!
伐他这个忠心耿耿的不臣之臣!
“主人,”
这时,一个家仆来到门口,道:“天使差人来问,主人何时启程。”
这一句落下,所有人都看向刘表。
刘表感受着那一道道目光,心里涌起了怒火——背叛的怒火!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忠心’的,在这种时候,居然想推他出去送死!
蔡夫人顿时双目垂泪,凄声道:“夫君,事已到此,我们,我们得为琮儿多做考虑,总不能,让夫君绝了后……”
刘表望着门外,欲哭无泪,悲呛的大声道:“谁能想到,我刘景升,会有这样的一天!哈哈哈……”
蔡瑁,邓济见他又哭又笑,吓了一大跳,连忙低头,大气不敢喘。
蒯越跟着低头,神情却没有什么忐忑不安。
蒯氏有蒯良在京,完全不担心被刘表牵累。蒯良的信里写的十分清楚,大司马府已经做出了明确的计划,荆州归于朝廷,大势所趋,谁人都阻挡不了!
这意思再简单不过,要求蒯氏与刘表切割清楚,立场要站的明白。
蔡夫人看着刘表这样,强忍悲痛,以手掩面,哭声不止。
“罢了!”
刘表看着蔡氏,只觉以往的夫妻恩爱,甚是荒唐,长叹一声,直接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投降了!
除了投降,别无他路!
蒯良,蔡瑁,邓济等人看着刘表大步而出,纷纷心里大松一口气。
要是刘表坚持拥兵相抗,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刘表没有准备任何东西,直接上了马车,来自宫里、尚书台、礼曹的大小官吏,立即就喊了一声启程,准备带着刘表快速上路。
“夫君,夫君!”
刘表愤怒的什么都不想管,但他的夫人想的周到,提着包裹不说,还有两辆马车早就在等着了。
刘表掀开帘子看了眼,猛的又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