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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闻言,沉色一阵,还是没有说话。
‘曹操屠三城’一案,朝廷其实早有共识,那就是‘冷处理’,请罪问责,就此揭过。
但现在爆出了‘曹氏侵夺民田、买官卖官’的大案来,在建安之初,朝廷勠力推行‘建安五年施政纲要’之际,朝廷绝难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一旦严惩曹氏,那曹操也躲不过去!
曹操是大司马府有司马,事实上的大司马,又是推行‘兵改’的关键之人,他要是落罪或者被罢,对朝廷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尤其是,陈宫左思右想,朝野也找不出一个能够接替曹操的人!
赵云,张辽等皆是年轻小辈,撑不住大司马府,至于刘备,皇甫坚寿等人,更是无功无望。
皇甫坚寿见他沉默,也不打扰,自顾看着尚书台方向。
不远处的王朗等了半晌,见皇甫坚寿就是不肯过来,情知是有意躲他,一甩手,大步离开。
皇甫坚寿余光看到王朗走了,拉着陈宫转身,道:“边走边说。”
陈宫还在沉思,道:“如果曹操被罢,很多事情需要从头再来,并且,潜在危害太大。曹操的故将,可都分散在各处领兵。”
皇甫坚寿刚要说话,忽然看待一个尚书台的小吏急匆匆往外跑,不由得喊道:“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
那小吏自是认得皇甫坚寿与陈宫,连忙止住脚步,抬手道:“回二位尚书,是丞相要召见曹嵩,小人这去传令。”
皇甫坚寿也不意外,摆了摆手。
小吏又是一礼,急匆匆离去。
陈宫看着他的背影,道:“现在来看,尚书台对于曹氏,也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甫坚寿踱着步子,道:“怕是由不得尚书台了,那许攸来势汹汹,从他刚才的言语就知道,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陈宫面作思索,不动声色的道:“你认为,陛下是什么态度?”
皇甫坚寿见他提到了刘辩,深吸一口气,道:“这也是我担心的。陛下保了曹操太多次,加上曹家事发,陛下的态度或许会有所转变。但就目前情形来说,尚书台的做法是最为稳妥,但……陛下向来不会接受这样的稳妥。”
陈宫轻轻点头,道:“我还听到一个消息,说是钟仆射,纳了曹嵩十七女,曹操十七妹为妾。”
皇甫坚寿愣了又愣,有些吃惊的看着陈宫,道:“你哪里听来的,准确吗?”
钟繇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颍川党’与曹操的关系多年来一直十分紧张。
这钟繇在这个特殊时期纳曹氏女为妾,是为什么?
陈宫看着他,道:“消息应该是真的,但具体内情不知道。”
皇甫坚寿再次转身看向尚书台,目光怪异莫名,道:“这要是传出去,‘颍川党’怕是要炸锅。”
陈宫对于朝局的复杂也是深感头疼,道:“再看看吧,希望不要出大乱子。”
皇甫坚寿僵硬的点头,这个时候,他心里万分的想去找他弟弟问一问,但他那位弟弟身份太过敏感,罪责还是强压下了这股冲动。
长乐宫。
两位当朝太后并排着,两旁是刘辩的后宫,再前面,是几个孩子在玩闹。
而今的何太后,养尊处优,仪态雍容,尤其是看着几个孙子,那是一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而老太后董太后,则是面无表情,不怒自威,额头高,双眼大,脸角枯瘦,给人一种看谁都横眉冷对的感觉。
何太后斜睨着董太后,满脸笑容的道:“母后,这可都是你的重孙,你还没有给他赐过什么吧?”
董太后根本不看她,只是打量着几个孩子。
刘愈,刘旌,曹丕,何晏……这几个孩子,董太后都很陌生。
除了因为多年未曾入宫外,最重要的是,她心疼的是自小带大的刘协,对于何太后所生的刘辩,是半点感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