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王廷尉,戏御史,死者名叫庞雑,丹阳郡人,避战祸到兖州,经兖州陈留推荐,入太学备大考,父母兄弟死于战祸,孤身一人,独来独往,疑似有痨症,死因是脏腑破裂。”
王朗看着手里的案卷,神情肃重,道:“从案卷来看,这个庞雑本身就命不久矣,那侍卫一掌,恰好要了他的命。”
“确实恰好。”戏志才合起手里的案卷,看向王朗与司马儁,道:“二位,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构陷丞相。”
王朗注视着案卷,不冷不热的道:“从案卷上来看是没错,但还须有切实的证据,否则‘丞相打死太学士人’形同坐实,无法向外解释。”
案子在明眼人眼里是清楚的,但定案不是靠‘看’,而是‘证据’。
司马儁轻轻点头,声音苍老,道:“太学那边群情激奋,暂且不好进去详查,丞相去太学知道的人太多,范围广泛。有心针对丞相或者‘新政’之人更是不知凡几,此案,有些难办。”
戏志才脸上是病态的苍白,道:“这个案子本身不难,难处在于,要尽快将丞相摘出来,迅速遏阻事态扩大。”
司马儁看了两人一眼,一个是‘前丞相’的人,一个是‘现丞相’的人。
“我看这样吧,”
司马儁双手拄着拐,道:“先从外围查,摸清楚这庞雑的来往情况,同时再查太学的情形,抓到线索,逐步深入,尽量在天黑之前有个结论,上报陛下。”
王朗这才警觉,宫里,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按理说,丞相涉入杀害士子的大案,宫里不应该无动于衷才是?
戏志才也暗自沉了口气,道:“只能先这样,我摸一摸太常以及太学的是官员以及教授、博士,还请司马公查庞雑的亲朋好友。”
没有直接的线索,只能用这种笨方法了。
三人商议妥了,一边向外走,一边还在继续讨论。
司马儁道:“戏御史,还请去见一见丞相,当面询问清楚。”
戏志才道:“这个自然,刑曹这边,还请把紧口风,除了尚书台以及陛下,千万不能事先泄露。”
司马儁道:“戏御史说的是,如果有什么消息,还请通报刑曹,以免错漏。”
王朗忍不住的插话,道:“司马公,戏御史,这个案子,是闭门审,还是三司会审?”
“如果丞相未涉入,那便是小案,廷尉府自行审理即可,无所谓公开与否。”戏志才抢在司马儁之前说道。
“那且看吧。”王朗不置可否。
三人说着,商议了个大概,便各行其是。
而这时,洛阳城里已经是谣言四起,议论纷纷,茶楼酒肆,街头巷尾,都是‘丞相打死太学士子’。
“这丞相,好端端的为什么打死太学生啊?”
“我听说啊,是家族矛盾,荀家与庞家有百余年的世仇!”
“不是不是,你听错了,是那庞雑的父亲打死了丞相的父亲,仇人见面,丞相自然要为父报仇!”
“胡说八道,即便有仇,身为丞相,怎能光天化日的动手?我听说的是,丞相给了身边侍卫一个眼神,侍卫动的手,十多人出手,当场就要了命!”
“这这,丞相,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你们说,丞相,会得到什么处置?公然杀人,不会还是官官相护吧?”
“这还不简单,将打死人的侍卫推出来,错手打死的,最多判个三五年,出来后,即便不能当官,丞相家里也有的钱财供养,家族子孙,说不定就一飞冲天,跻身士族……”
一个中年人,正独自一人行走在御街上,耳边充斥着各种乱八七糟的谣言,不时苦笑摇头。
“堂堂丞相,岂会如市井莽夫?”
周异望着不怎么高大,但颇显威严的六曹官衙,神情晦涩,默默一叹,道:“辗转多年,虚度韶华,不曾想,还是又回来了……”
作为曾经的洛阳令,袁家的门徒,周异在袁家事败后,虽然没有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