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汤药喂服完毕后,张敬修脸上的苍白之色,也是消退不少。
张居正见此情形,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晚饭后,张敬修回到自己的房间,沉沉睡下,而张居正也来到院子里,开始围着院子散步。
“他徐阶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方才想着拿这桩案子来做文章?”
“马宁远、胡宗宪、高翰文、郑泌昌、何茂才、张润德、严世蕃、严嵩……”
张居正如此想着,近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犹如幻灯片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停闪现。
很快,只见张居正灵光一闪,脸上顿时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沉声道。
“我明白了,是桑苗,是浙江一地即将成熟的桑苗!”
“要是马宁远的这桩案子被捅了出来,首当其冲遭到牵连的,便是马宁远的老师胡宗宪,他身为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再然后,高翰文、郑泌昌、何茂才、张润德等人,也尽皆逃脱不了干系,而到时候,胡宗宪已经被陛下调任至京城,而赵贞吉这位新任的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还在赴任的路上!”
“一省巡抚还未正式到任、布政使、按察使等地方要员,又都被这桩案子给牵扯了进去!”
“到时候,浙江就会出现群龙无首的局面,一旦出现这种状况,那些百姓,岂不是任人宰割?”
“这样一来,既能够趁此机会,打击严党,又能够低价收购百姓手中的生丝,真是一箭双雕啊!”
张居正想到这里,整个人顿时感到不寒而栗,就连脊背都有些略微发凉。
“不行,我得赶紧将这个消息,通知赵贞吉一声,好让他有所防范,不然的话,到时候浙江一地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张居正如此想着,连忙快步回到书房内,铺开纸笔,没有任何修饰,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写了上去。
随后,只见张居正颇为郑重地将其装入信封,便唤来管家,沉声吩咐道。
“现在,你马上去赵贞吉在京城内的府邸一趟,一定要把封信亲自交到他的手上,中间不得过任何人的手,明白了吗?”
“是,老爷!”
管家眼见张居正对此事如此重视,不敢有丝毫怠慢,在颇为郑重地将信封接过以后,便迈步离开。
张居正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无声自语道。
“唉,希望还来得及吧!”
对于赵贞吉何时离京赴任,纵使张居正是内阁阁老,也只知道一个大致的时间,为了保护赴任官员的安全,朝廷会对诸如此类的消息,严格保密!
其他人根本就无从得知,准确出发的时间!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天色也逐渐晚了下来,张居正的心情也逐渐变得焦躁。
此刻,他正在书房内,背着双手,不停地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只见气喘吁吁的管家快步走了进来,恭敬禀报道。
“老……老爷,大事不好了,赵……赵贞吉,在今天拂晓时分,就已经在码头乘船,正式出发前往浙江赴任了!”
“你说什么!”
张居正在从管家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只见其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向其确认道。
管家将张居正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在缓了口气后,低下头,又将自己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爷,千真万确,小的在赶到赵贞吉位于京城内的宅邸以后,便从他的家人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
管家说完,脸上满忐忑不安的神色,旋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不远处的张居正。
张居正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脸上浮现出一抹悔恨之色,呢喃自语道。
“唉,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