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默然无语。



李渊笑道：“建成，你不说话，可是在怪朕方才为何没有责罚世民嘛？”



“……儿臣不敢。”李建成嘴上否定着，内心早已经骂作一团。



老家伙，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嘛？



李渊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咱们晋阳起兵，其势甚小，多亏世民领兵作战，经验丰富，这才拿下一座又一座城池，直到攻占长安。”



“朕曾经承诺过，将来打下江山后，要将一半分给世民……”



“因此，世民现在对太子之位有所企图，这也正常，毕竟是朕欠他的。”



李建成闻言，呼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儿臣明白了，还请父皇废除儿臣的太子之位，立世民为太子吧！”



李渊无语摇头道：“建成啊建成，你的脾气，现在为何变得如此急躁呢？”



“以前的你，或许有些狂傲，但性格还算是沉稳啊！”



听闻此话，李建成有些怒了：“若是儿臣再沉稳下去，万一世民下次再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儿臣可不能保证像这次一样幸免于难了！”



这一次，轮到李渊默然以对了。



自己儿子，自己了解，这次刺杀不成，下次难保不会刺杀……



李渊叹气道：“哎，建成啊，非是朕不肯责罚世民。”



“他想要弑杀兄长，就算是曾经立过多大功劳，那也是难赎其罪的。”



“只是，现在的他掌管着大部分军权还有长孙无忌为代表的陇西世家支持，朕动不得他。”



“一旦动了他，则陇西势必大乱，我们怕是也无法在长安立足。”



李建成恍然大悟。



军队不军队的暂且不说。



在古代，皇帝想要坐稳地位，首先要拉拢得就是那些门阀世家。



那些门阀世家根深蒂固，天下乱不乱，全是他们说了算。



很不幸，因为长孙无忌等人原因，那些陇西关中世家，基本上全都站队到李世民身边的。



以李渊现在的皇权，想要跟那些世家大族硬碰硬，是很不现实事情。



更何况现在大部分兵权，还在李世民手上。



明白这点儿的李建成，立刻拱手道：“父皇，是儿臣误会你了。”



李渊拍着李建成肩膀道：“建成啊，虽说朕因军功欠世民一个太子之位，但你母亲临终前曾特别嘱咐过我，让朕莫要废长立幼。”



“所以，朕还是希望你当那个太子的。”



“因此，此次征讨王世充，你一定要胜，如此一来，朕也可以将部分军权瓜分与你。”



“届时，就算是世民有那些世家大族支持，手中兵权也不足以作乱，你的太子之位必然可以稳固。”



李建成半跪下身子，恭恭敬敬说道：“儿臣知道了，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另一边，秦王府。



李世民揉着额头，显得异常烦躁。



虽说父皇饶过自己，但刺杀终究是失败了。



在满朝大臣面前，不管文的还是武的，兄长都胜过自己，自己声望一下就大跌不少。



“无忌，你觉得接下来咱们该当如何是好？”李世民揉着额头问道。



长孙无忌叹道：“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太子身边也有一位箭法高手，这可有点儿难办啊。”



一旁的徐茂公更是开口道：“此次陛下虽说没有惩罚秦王，是因为秦王背后有陇西诸多世家门阀的支持。”



“可陛下已经知道秦王欲要对太子不轨，从今以后，怕是很难再亲近秦王了。”



李世民握紧双拳：“父皇，从来就没有真正亲近过孤。”



直到现在，李世民依稀记得，当初太原晋阳起兵，父皇给自己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