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尹婉兮不顾骆少钦的阻拦,依着规矩,在季贤和姜啸的贴身护卫下,独自入宫谢恩。并且得到皇上的允准,特意入了涵嫣殿,向厍狄涵谢恩。
厍狄涵似乎没想到,她会亲自入宫,甚至不请自来,堂而皇之入了自己的寝宫,不免有几分意外。可还是维持着脸上得意柔媚的笑意,亲昵的拉着她,迎入殿中。
看到她满头雪白的长发,挽着精巧的发髻,还妆点了素银发簪和雪白的绒花,眸中不禁透出浓浓的得意之色,含着鄙夷的笑意,柔声说道:“尹姑娘,你这样出众的美貌,又正值花样年华,竟会遭逢如此变故,以致满头华发如雪,当真是惹人怜爱。连本宫见了,都忍不住越发心疼你几分呢!”
尹婉兮表情淡淡的,对她的幸灾乐祸置若罔闻,只依礼向她谢恩,不卑不亢。厍狄涵见状,连忙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虚扶着她起身,将发髻上的一支华丽的步摇取下,亲手戴在尹婉兮雪白的鬓边,算作对她的赐婚之贺。
尹婉兮望着她始终挂在唇角的肆意媚笑,抬手摸了摸鬓边那支冰冷的步摇,嫣红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轻浅的弧度。从身上取出一个刺绣精巧的香包,拱手赠予厍狄涵,感谢她对自己长久以来的“多番惦念,栽培指教”。
厍狄涵笑着接过香包,仿佛听不懂她话中的机锋一般,故作姿态的放在鼻端闻了闻,装作一脸陶醉的样子,欣然笑纳。
尹婉兮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唇边的笑意越发莫测诡谲。
半个月后的一日清晨,涵嫣殿中,骤然传出一声凄厉骇人的惊声尖叫。只见衣衫凌乱,脚步踉跄的厍狄涵,一路跌跌撞撞,疯了一般的扑到菱花镜前。
望着镜中,自己和骆少恒一夜之间花白的头发,苍老十岁不止的衰败容颜,不禁又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被自己在镜中倒映出的模样,吓得面无人色,兀自抓着满头花白的长发,掩面痛哭。
天下蛊毒出厍国,厍国蛊毒皆出自厍狄一脉。她本是厍狄家嫡出的长女,自然精通天下蛊毒。可凭着一身精湛蛊术,和满宫御医竭尽所能,一连数日,却诊断不出二人脉象的丝毫异常。
厍狄涵整日以轻纱遮住头脸,只露出一双凄惶的眼睛。几日下来,她束手无策,可也终于强迫自己,渐渐镇定了下来。
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夜白头,绝非病症所致。虽然至今为止,脉象仍无一丝异常,可她心里却无比笃定,一定是奇毒入体,才会如此。
几乎在这一瞬间,尹婉兮满头如雪的白发,轻浅的笑意,瞬间在她眼前浮现。想到她入宫谢恩那一日,想到那个被她弃之殿外的香包,她脸色当即一白。连忙命人费劲周折寻回那个香包,亲手剪开,反复的仔细查验。又交给满宫御医,一一仔细查验过,结论都是无毒。
她躲在自己的寝宫,除了厍狄嫣,任何人都不见,包括骆少恒。独自将自己和骆少恒,这些日子的饮食取用之物,都悉数彻查得仔仔细细,可结果还是一切正常。
她气的几乎发疯,明明心里清清楚楚,这一切定与尹婉兮和骆少钦脱不了干系,可任凭她百般查验,却始终寻不到点滴破绽,拿不到丝毫实证。望着镜中自己苍老衰败的容颜,她银牙咬碎,恨得几乎要吐血。
骆少恒每日都前来看她,可皆被她拒之门外。情之一字,无非红颜未老恩先断。以自己如今这副苍老的容颜,哪里还能维持一个帝王的恩宠?哪怕是一位,与她同样一夜白头的帝王!
她不得不尝试着用自己的销魂蛊入药,解除体内的奇毒。望着满头花白的长发,在镜中瞬间变回柔顺的青丝,枯槁的容颜,奇迹般的恢复往昔的柔嫩光洁,艳光四射,她不禁喜极而泣。
可没想到,药效却仅仅维持了一刻钟,还不待她梳妆打扮完毕,便又眼睁睁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在瞬间迅速重新衰老,满头青丝恢复花白,凤眸中的柔情瞬间暗淡,她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仿佛置身于一场惨痛绝望的梦魇。
尹婉兮再次奉召入宫,款款入了涵嫣殿。厍狄涵望着她湛然的双眸中,轻浅凉薄的笑意,咬牙一点一点摘下头上的轻纱,任满头花白的长发散落,顺着她苍老的面颊两侧垂落下去,冷冷的问道:“尹婉兮,这是你的杰作吧!你如今可满意?”
尹婉兮上下打量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淑妃娘娘果真国色天香,即使头发花白,容颜苍老,也难掩绝色姿容,这样徐娘半老的样子,看起来却更惹人怜爱了呢!想必皇上一见,越发对娘娘痴迷眷顾,百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