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摄政王那一派的文臣武将都不跪,是房丞相和苏太师带着保皇派跪了下去,并狠狠斥责了摄政王一派。”
“最让人惊讶的是我们的幼帝,对那些告假没来上朝的臣子,直接罚俸三个月,故意迟到的都打了二十大板,并下旨明天再不来的,直接革职处置。”
迎雪提着的一颗心落了下去,吩咐人上早膳,去迎接下朝的赫连逸,“幸亏太后娘娘在此之前拿捏住了苏太师几人,幼帝自知有他们撑腰,不仅不怕,还立了皇威。”
容嫣也笑起来,携满宫等在门前。
在赫连逸走来时,宫人们全都跪下去,容嫣则弯身抱起了赫连逸。
她从小就学骑射,身子虽然弱了些,但抱四岁多孩子的力气还是有的。
“母后,儿臣自己走,儿臣都是皇帝了。”赫连逸话虽这么说,却抬起双臂圈住容嫣的脖子,端重的面容上有些难为情,不知为何眼眶红了,遮掩着把脸深深埋在容嫣的肩上。
母后身上的熏香味道好闻,又让人安心,他以为,他再也闻不到了。
“嗯,逸儿现在是九五之尊了,但也是母后最爱的孩子。”容嫣并没有因为赫连逸当了皇帝,而跟赫连逸保持着君臣之礼。
死过一次后,再次重逢,她比以前更宠赫连逸。
“好。”赫连逸这一声失了稳重,仿佛不再克制,回答的清脆,并用自己的脸亲昵依赖地蹭了蹭容嫣的脖子,引得容嫣怜爱一笑。
膳厅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容嫣把赫连逸抱到凳子上,亲手给赫连逸夹菜,“在母后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喜欢吃什么,便多吃些什么。”
赫连逸这会儿恢复了孩子该有的模样,开心地挑着自己喜欢的,并夹给容嫣喜欢的,像汇报功课,对容嫣说起刚刚上朝发生的种种,“户部官员上奏由于连续大雨,北方地区种的小麦在成熟之际无法收割……”
赫连祁一派故意在幼帝第一天上朝,就上奏这么重大的事,只等着看不通民生的幼帝的笑话,羞辱幼帝,让幼帝最终还得靠他们这些辅政大臣,以此来拿捏控制幼帝。
容嫣不慌不忙地问:“逸儿是如何定夺的?”
“儿臣无能,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儿臣连小麦都没见过。”赫连逸低头,遮掩着目光里的冷意,表面很自责。
“听说摄政王已经带着户部尚书几人去了农田,想必摄政王会为儿臣排忧解难。”
容嫣审视了赫连逸片刻,这孩子在上朝时的种种表现,他不知道怎么解决,她相信。
但要说他连小麦为何物都不知道,对大臣的上奏如同听天书,她不相信。
扮猪吃老虎啊,这是好事。
容嫣摸了摸赫连逸的头,“那便交给你皇叔摄政王和那些辅政大臣处理,不能白养着他们,要是处理不好,就问罪他们。”
要是夺皇权的行动太激进了,只会被反噬,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积蓄力量,韫匵藏珠,等有足够的实力了,再跟赫连祁一派硬碰硬。
早膳后赫连逸回了御书房,他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读书,尚未亲政,一切政务都交给辅政大臣们处理。
沈瑾书就在御书房给赫连逸授课,天黑前容嫣去了一趟。
赫连逸和伴读、沈瑾书见到她后就要行礼,被她阻拦了。
她示意沈瑾书继续授课,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跟着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沈瑾书此人果然名不虚传,授课方式不仅生动不古板,且鼓励赫连逸自主理解,给赫连逸列举了古往今来的各种实例。
容嫣都听得受益匪浅,到今天的课快结束时,沈瑾书抽背赫连逸和其伴读。
也不知道是不是伴读的衬托,便尤其显得赫连逸聪颖过人,不仅倒背如流,甚至有的内容沈瑾书不要求他现在能理解,赫连逸却全都读透了,还加上了自己的观点看法。
沈瑾书看赫连逸的目光就有些变了,是一种惊艳和感叹,回过身对容嫣行礼,“臣给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容嫣比沈瑾书小了几岁,但那气场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