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公安局出来。
沈南聿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一上车,闻到车里残余的烟味,再看看霍宴开阴沉的脸色,他便知道,霍宴开应该是刚从霍黎欢那边过来。
他试探着问了句:“黎欢醒了吗?”
“还没有。”
“那大卫医生怎么说?”
霍宴开陷入沉默,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仿佛前面是什么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需要全神贯注才能走过去的悬崖峭壁。
沈南聿看着他这个反应,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他微微叹了口气:“阿宴……伯母这种情况,只能争取减刑。”
“嘎吱——”
黑色轿车骤然停在路中央,险些引起后车追尾,在后面车的骂骂咧咧和不停喇叭声中,霍宴开面无表情将车停到路边。
沈南聿叹了口气:“阿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如果你听完整件事,我想你肯定能理解伯母的做法。”
霍宴开松开紧握的方向盘,下意识将手伸向兜里,沈南聿见状便知道他又想抽烟了。
车里的烟味都还没散去,沈南聿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几颗黑巧给他。
霍宴开抬起头。
沈南聿见他眼神冷冷的,眼角微微一抽:“放心,安安给的之前就已经给你吃完了,这是我早上路过超市的时候自己买的。”
霍宴开收回视线,没说什么,剥开糖纸将黑巧塞进嘴里。
沈南聿见他脸色微微好转,这才开口道:“这件事还得从黎欢落水的事情开始说起。”
——
十八年前。
也就是霍黎欢八岁,读小学三年级那年的下学期,因为期中考试考了满分,霍澜……也就是霍黎欢和霍宴开的父亲,决定奖励霍黎欢游轮一日游。
本来霍夫人跟霍宴开都要去,但因为霍宴开临行前突然发烧,霍夫人就陪着霍宴开去了医院。
可就在霍夫人跟霍宴开刚到医院没多久,霍夫人突然接到了女儿霍黎欢打来的电话,声音很慌,说是霍澜要害她,要把她的心脏给别人……
霍夫人接到电话脑子里自然是一片空白。
可她根本来不及多想,手机里就传来了女儿的低呼声,然后就是扑通落水声,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霍夫人再打过去提示手机关机。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霍夫人,正想立马打给霍澜,可想起女儿刚才的话,她又怕万一女儿说的是真的,自己打给他只会打草惊蛇。
于是她想办法联系到了当天同在游轮上的一位老朋友,先将黎欢救起来,然后藏在那位朋友的房间,然后以最快速度赶到游轮。
等到她把女儿带到医院安顿好,问清当晚的情况,知道女儿并不是胡说八道,而是真的亲耳听到霍澜和另外一个女人商量,打算趁着在游轮上把女儿的心脏换给他的私生女时,霍夫人想杀了霍澜的心都有。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且用最短的时间作出了最有利于自己和孩子的决策——
首先,她必须先查清楚欢欢说的话是否正确。
然后,不管是为了欢欢的安全还是心理健康,她都要想办法让欢欢忘记这段回忆。
所以她立刻找来最好的心理医生,催眠洗脑的方式强制让霍黎欢忘掉了这一段。
等霍黎欢记忆被洗掉后,她才假装生气去找霍澜算账,质问他怎么看的孩子,怎么会连孩子落水都不知道,反倒是她朋友先发现不对劲,将孩子送到医院。
然后没等霍澜反应过来,她又问霍老爷子找来四个得力保镖保护自己的一双儿女。
霍澜虽然也有所怀疑,但不管他怎么试探,霍黎欢对当晚的事情确实半点印象都没有,他也只能当自己多虑了。
而霍夫人则趁着他心虚试探这几天,找到私人侦探,通过蛛丝马迹的调查,终于查到他的秘密。
原来他在跟霍夫人在一起之前,其实有个白月光初恋,但是老爷子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