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水里,也没有。
“夏知蝉!你死了没有啊……”南二叫喊着,忽然间看见远处的云雾里显露出来一条赤红小船的模糊影像。他连忙扑腾着向那艘莫名出现的红色小船。
船是夏知蝉用赤红酒葫芦变出来的。别看在南二的眼睛里面,那艘红色小船十分显眼;在妖物面前那就像一片落入水中的枯叶,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来,上来。”
夏知蝉伸手把南二拉了上来,眼神凝重的打量着这片灰蒙蒙的天地。他用翠玉逃出那触手的攻击之后,发现对方竟然没有着急追击自己,反而是连河上急促的雨幕都收敛了起来。
他抿着嘴唇,看着跟落汤鸡一样的南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南二,你待在这,这艘船会安然把你送到对岸去的。”
“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去跟那个怪物拼命吗?”
南二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夏知蝉,他一想到那条可怕的黑色触手,就算是全力攥着刀,手也是止不住颤抖。那绝对不是人力能够相抗衡的东西:
“别看玩笑了,那种东西根本不是你我能够抗衡的,你去就是送死,何必呢?”
“我是灵官,你知道什么是灵官吗?”
夏知蝉站在船头,望着不远处灰蒙蒙的云雾里已经恢复了宁静的河面。如果不是河面上还飘着几片之前木船的碎片,那刚刚的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那沉静的黑色河水下也不知道隐藏着多么可怕的妖邪怪物。
他眼神也有过犹豫,也想过放弃,可最后所有的犹豫迟疑都沉淀下去,只剩下眼眸中锋利如剑的决心。
他没有等南二的回答,而是一挥袖袍就飘然而出,声音却传回到南二的耳朵里面:
“我灵官一脉,自祖师起,不求仙,不拜佛。”
夏知蝉落在河面上飘过来的一块残破木板上。
“一路修行,只为了……”
双手掐剑诀,那黑白玄袍在一瞬间流转起光辉,一黑一白两道光分别融入到夏知蝉双手的指剑当中。
“降妖伏魔!”
四字一出,排空的剑气跟紧着汹涌而出,一时间就连天上阴沉沉的乌云都被撕裂开几分裂口,有几缕阳光偷偷落下来,给这浑浊的世间一丝清明。
“喂!别找死啊!”
南二想要冲出去,可身体却撞上了红色小船四周无形的墙壁上面,无论他怎么去敲去撞都会被一股力量反弹回来。那道无形墙壁不能隔绝声音,却能把南二完全圈禁在这艘小船上面。
他看着夏知蝉的身形消失在了灰色迷雾的包裹之中,再也看不清楚了。
脚下的船无桨自动,慢慢向河岸飘去。
……
夏知蝉凭借一块木板,静静飘在那黑色河水上面。天地间压抑的颜色被他用一支无色的毛笔给生生撕裂开来,天上灰蒙蒙的云雾被驱散,河中的黑水也被无形的力量所驱赶。
左手的剑气被玄袍上散发出的荧光所渲染,就像是在无色的清水里面滴下来一滴黑色的墨水,无形的剑慢慢变成了黑色的有形剑。
右手也一样,只不过是被白色所覆盖。那白色就像是碧蓝天空上偶尔飘过的一朵自由自由的云儿,有形有质却又看不清楚,虚虚幻幻又时隐时现。
一黑,一白。
截然相反,却是一般无二的锋芒毕露。
夏知蝉左手向下一划,黑色的剑气落入到黑色的河水里面。都是黑色,却是不一样的黑色。那剑气落入到河里,就像是一座小山砸了进去。无数的河水倒卷着往四周汹涌离去。
脚下,居然露出来黑色坚硬的河底。
他降落下身子,看着不远处形成水墙的数丈高波浪。他身侧十丈之内,就像是河神设下来的禁区,就连一滴水都不敢靠近。
“该出来了吧……”
夏知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