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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清脆的火铳声突然入耳。
慕容复收刀归鞘,向着铳声传来的方向疾奔过去。飞奔之时,他纯以足尖点地,纵疾纵如飞,脚步声也如狸猫一般微不可闻。
……
刚刚年过半百,就已白发苍苍的打更人,终究还是召集到了几个青壮,拿着锄头、连枷、钉钯,向着一伙倭寇发起了攻击。
可惜他们毫无章法,纯以一腔血勇与倭寇正面对冲,距离倭寇还有十几步时,打更人就被一个真倭一箭射倒,另一个冲得最快、血气最足的青壮,也被一个满嘴棒语的海盗一铳放翻。
剩下几个青壮骇得魂飞魄散,扔下农具,狼狈奔逃。
那真倭嘴角挂着残忍笑意,再度开弓,一箭射去,落在最后头的青壮,顿时后颈中箭,一声不吭扑倒在地。
旁边几个倭寇纷纷叫好,大赞他百步穿扬,箭术如神。
那真倭得意大笑着,将长弓抛给旁边海盗,拔出打刀扛在肩头,大摇大摆走向被他一箭射中胸口,但并未当场死去,仍在挣扎抽搐的打更人。
他走到打更人面前,抬脚踢了踢打更人的脑袋,将他脖子摆正,然后举起长刀,就要斩下打更人的首级。
但还未及挥刀,就听身后忽地响起几记短促的闷哼,和沉闷的人体倒地声。
这真倭一惊,猛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正一边收刀归鞘,一边大步向他走来。
其身后,方才还在夸他射术如神的四个伙伴,此时都已变成了尸体,两个身首异处,一个腰肋中刀,一个更是被开膛破腹,肚肠流了一地。
这真倭眼角一跳,神情一下变得格外凝重,再看向那“青年”时,这才发现,那人虽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头,可五官深刻的俊朗面庞上,分明还带着几分青涩稚气。
他不是青年,只是个半大少年而已。
那半大少年提着刀鞘,以一种居高临下、极度蔑视的眼神瞧着这真倭,仿佛在他眼中,这真倭只是一头待宰的牲畜。
慕容复的身高、相貌,本就深深刺痛了这真倭的心,那居高临下的蔑视眼神,更是令这真倭眼角暴跳。
“岂可修!少瞧不起人,本大爷曾经也是石高一百的武士大人啊!”
那真倭用倭语愤怒地咆哮着,双手高举打刀,踏着细密的小碎步,向着慕容复疾冲过去。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迎面而来。
面对那气势汹汹的真倭,慕容复从容不迫,左手按刀鞘,右手握刀把,气息平静沉凝,甚至给人一种安宁祥和之感。
仿佛此地并非血腥遍地、人头乱滚的杀场,而是禅意深深的幽静庭园。
这莫明祥和的气机,甚至影响了那迎面疾趋而来的真倭,小碎步的节奏竟不由自主为之一乱,暴戾若狂的杀意也莫明回落。
慕容复却是毫不迟疑,在真倭脚步一乱、杀意回落的瞬间,猛地踏步前移,右手一扬,长刀出鞘,挥出一道雨夜惊电般的疾厉刀光。
刀光乍起旋灭,慕容复与真倭错身而过,手腕一振,抖落刀尖血滴,轻盈丝滑地收刀归鞘,头也不回地向着打更人走去。
身后的真倭僵在原地,保持着举刀过顶的姿势,随后猛地瘫倒在地,人头亦骨碌碌滚了出去。
慕容复没有去看战果,只看着那已经咽气的打更人,沉默着半蹲下去,替他合上了死不瞑目的双眼。
“放心。我会将他们一个不留,斩尽杀绝。”
平静地说了一句,慕容复站起身来,再度攀跃上屋顶,居高临下搜索一番,找到最后一伙倭寇的踪迹,疾走飞纵而去。
片刻后。
一座有着土胚院墙、青瓦大屋的两进院子里。
十来具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其中只有五具是被慕容复斩杀的倭寇,剩下的,全是在慕容复赶到之前,就已惨遭倭奴杀害的受害者尸体。
慕容复喘了口气,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