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每天拔刀挥刀一千次。
之后每长一岁,增加一千次拔刀挥刀。
十岁之后,更是每天拔刀、挥刀一万次。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风雨无阻,从无一日间断。
这大毅力,令慕容泉惊叹感慨,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于是在慕容复十岁那年,主动提议,带他去县城武馆,找一位武师拜师。
可慕容复却拒绝了,自称没人能做他武功老师。
小儿狂言,让慕容泉心中好笑,但也从善如流,没带他去县城武馆学艺,只尽可能地让儿子吃好点——家境只是小康,吃不起多少肉,但乐清临海,海产丰富又廉价,每天吃到鱼虾贝类还是可以保证的。家里也养了鸡,隔三岔五也能吃上一回鸡蛋。
陈道珺也曾担心儿子自己瞎练,会不会把身体练坏,但慕容泉长期观察后,安慰妻子,儿子虽然呆呆的,但其实内秀着,看上去虽是瞎练,可却自有章法,不会出问题的。
好吧,慕容泉之所以这般开明,主要还是因为,那一夜的“天降青气”。
尽管儿子并不聪明,读书不成,可单凭这毅力,慕容泉就坚信,自家长子绝非凡俗,未来必有大成就。
没错,慕容复已经不是独子了。
在他八岁那年,母亲陈道珺又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取名慕容英、慕容芸,都是健康漂亮的小孩,还都非常聪明活泼,与慕容复截然不同。
虽两个小儿都比长子聪明,但慕容泉也好,陈道珺也罢,并未就此偏爱幼子幼女,对慕容复的关爱仍然一点不少,甚至对他更显偏爱。
毕竟,慕容复可是这个小家庭死而复生的见证者,亦是带来奇迹的麒麟儿。
……
转眼又是几年过去。
一个薄雾弥漫的清晨。
一位衣着朴素但干净整洁,面相似才十三四岁,但身量比同龄人高出一整头,皮肤白皙,五官如刻的俊朗少年,提着一口雁翎刀样式的带鞘木刀,向着镇外走去。
镇口玩耍的几个半大少年见了,纷纷叫道:
“慕容复,你又要去小树林里练刀啦?”
“慕容复,你什么时候能拿把真刀啊?木刀砍不死人的!”
“还给木刀配刀鞘……慕容复果然是个傻子吧?”
“哈哈,我叔叔在府城镖局做镖师,走南闯北知道很多,他可是告诉过我,真正厉害的武林高手都用剑。像五岳剑派呀,青城派呀,都是用剑的。还有很久以前,一位姓林的镖行前辈,剑法天下无敌。用刀的高手呢,就一个都没有,都只是小喽罗!冲在前头,死得最快的那种。”
“原来慕容复是想做冲在前头送死的小喽罗!”
镇口满是快活的空气,提着木刀的慕容复,却仿佛没有听到半大少年们的嘲笑声一般,面无波澜,眼神平静地走出镇外,去了不远处的半山小树林。
在树林里弯弯绕绕地前行一阵,来到一棵大树前,慕容复停下脚步,脱下外衣,叠得整整齐齐放到旁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只着一件对襟小褂,露出宽阔坚实的肩膀,与肌肉线条清晰流畅的手臂。
之后他背对大树,右脚踏前半步,左手按鞘,右手握把,拔刀、挥刀、收刀,再拔刀、挥刀、收刀……不断重复这一个动作。
他每一次拔刀、挥刀,都似用尽了全力,无锋的木刀破空时,竟发出凌厉的破空声。
尽管似已极力挥刀,可少年收刀的动作,并未因为刀势太尽而稍有迟滞。
每当斜向挥刀至尽头时,少年手腕轻轻一拧,那比钢刀更沉重的木刀,便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刀尖划过一道半弧,行云流水般顺势斜斩而下,之后收刀归鞘,动作无比精准,流畅丝滑。之后又是重复的拔刀挥刀……
就这样,从清晨至正午,少年一气不停地挥刀数千次,直练至浑身皮肤发红,挥汗如雨,头顶更不断冒出腾腾蒸气。
第六千次挥刀之后。
慕容复收刀归鞘,突然安静下来,左手按刀鞘,右手握刀柄,闭上双眼,似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