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选择,只有两种酒,其中一种是人能喝的。酒保揩拭着玻璃杯,轻佻地形容说:“会让你想起禁酒以前的快活日子。”
但不是每天都能有货,而且质量也常常大幅波动。
另外一种,则是最劣质的威士忌兑入比例不明的水,度数却没有下降太多。为什么?年轻的酒保满脸都是神秘。
“别问太多了。”他指指酒吧的一角。
“看到那张胡桃木桌子边那几个家伙了吗?”
不用转头,柯林也知道他指的是谁。刚进到大厅,柯林就在留意那几个负责守卫的人。
谈不上专业,甚至一直在打牌。但是身上有一股杀人如麻的凶悍。
“他们专门爱找你这种问东问西的男人,不用枪也能把你揍到死,然后丢进塞伯河里。”酒保好心提醒似的说。
柯林识趣地闭上了嘴。
但同时他心里也想到了答案:
工业酒精。
它相对廉价而且容易入手,但残留的甲醇很可能会引起中毒。运气不好的话,失明和丧命都有可能。
正常的酒一杯三奥里以上,勾兑酒也标价五十阿斯。
略微有些肉痛,但柯林还是付了六个奥里。以平均收入来算,一个普通市民三天的工资。
酒吧里到处都是些喝了劣质勾兑酒后烂醉如泥的人,也不知道是应该说他们心大,还是命大。
酒精似乎有着不逊色于药物的成瘾性,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底层人的难以自律,和中上层人的好奇心,最终都将化作暴利。
……
朱莉欧掀开了黑色面纱的一角,低下头啜饮盛在杯中的酒液,然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个爱聊天的酒保,这时已经走开去照顾别的客人。因为一会还有事情要办,柯林没有喝自己的那一份。
“怎么样?”
“混了木屑的肥皂水。”朱莉欧微微皱着鼻子说:
“或者说什么都像,就是不像酒。”
柯林低声做着确认:
“一会要说的话,都背熟了吧?”
“嗯。”朱莉欧小声答应着。
几天前朱莉欧要求让她亲自出面的时候,只凭听见平时只言片语的线索,就拿出了一个让自己也难以拒绝的方案。
甚至一定程度上,她为一筹莫展的自己打开了新的的局面。
但那仿佛就像一闪即逝的灵光,之后她再也没有那样出众的表现。
就像一只任人操纵的木偶。
朱莉欧为什么要提议亲自出面,柯林到现在也没有琢磨清楚。
这不是一件可以忽略的事。毕竟不知道动机,就很难确定彼此是否利害一致。
“你让自己的处境更危险了。”柯林说。
“那我可能得小心一些了。”她的回答甚至有些俏皮。
“何苦呢?”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
那时的朱莉欧说得模棱两可,就像是在复述哪个国度的谜题:
“有人能弄清楚自己做每一件事的理由吗?”
“我最近才开始发现,原来我一直都不认识自己。”她说:
“我也希望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毕竟这些想法太让人不安,就像一切都在幻生幻灭。”
她略微惘然地说:“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
或许刚刚失去信仰的人都会有类似的想法。
“现在,我只知道自己必须那样做……”
是为了让卡佩罗家族延续下去?还是为了从这件事中攫取更多利益?或者只是公寓里太闷了想出来散心?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