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姑娘,你愿意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是我不能干涉的。但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也许对于你和他人来说,不过三年庇护,清清白白,各取所需。”
“可对我来说,这就是对我心上人的不忠诚。”
岳稚柔被两个丫鬟搀扶起来,听见谢丞赫的一番话,眼泪说收就收,仰着脑袋挑着眉,略显诧异:“你有心上人?”
过往种种在她脑中浮现,猛地,她福至心灵,试探一般问:“陛下?”
见谢丞赫没有否认,岳稚柔似乎觉得可笑极了,干笑了两声,踉跄几步,随后大笑起来,伸手指着谢丞赫,表情扭曲又狰狞:
“你为她守身如玉有什么用?!她是皇帝!她注定三夫六侍,后宫万千!她看不到你的好的!”
“我出身岳家,哪点配不上你?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不知道!”
“我为了让你看到我,不惜以身犯险,给马匹下药,险些死在你面前!可你呢?你却拒绝了我的婚约,叫我被全京城的人耻笑!”
“这么多年,我再难熬也熬过来了,因为你到底没有同别人议亲,到底对我存了几分愧疚,比旁人根本近不了你身好太多!”
“我靠着这些硬撑到了现在,以为你就算不爱我,不喜欢我,也至少能因着这点子不同,让我待在你身边。”
“几年前做不了你的正妻,如今我磕头求着做你的妾,也不行?我在你心里,就一点儿位置都没有吗?”
她直视谢丞赫,却瞧见他蹙起的眉头,和写满了不敢苟同的眼神,心里的那根弦便突然绷断了一般,冷笑起来:
“谢丞赫,你不是皎皎明月吗?你不是最不屑那种下三滥的伎俩吗?你又如何容忍她杀倪山之子,杀陆元、杀岳谨严嫁祸给凌云?又如何容忍她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方才还撇过脑袋略有不忍的谢丞赫,听闻此言,霎时间脸色一变,扭过头来直视着岳稚柔。
他眼神凌厉,一改往日的清淡孤高,反而有了几分阴暗毒辣蕴含其中。
那眸子似是发着寒光,带着审视穿过了岳稚柔的皮相,一下子看到骨子里,利刃一般抵着她的心脏,只差分毫,就能将她剥皮拆骨,化为灰烬。
“陆元是我杀的。”
“倪山之子也是我杀的。”
“岳谨严和凌云,若不是我受伤昏迷,万不会让她动手。”
“明白了么?”
他语气阴沉,一如地狱煞神,全然不见往日清高公子的模样,像极了高高在上的神仙坠入深渊,浑身泥泞,血色染身:
“皎皎明月如何?不染尘埃如何?如果是为她,没有什么是我不屑的,没有什么是我不会做的。”
“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若她想海晏河清,我便竭力辅佐,若她想倾覆天下,那就倾覆了又如何?”
岳稚柔瘫坐在椅子上,瞪着眼睛看谢丞赫,妄想从他那阴暗幽深的眼睛中看出一丝破绽。
可眼睛瞪到干涩落泪,也没看出哪怕一点点心虚和回避。
她这才明白,矜矜公子不是不能被拉下神坛。
要看拉他下来的人是谁罢了。
“凌云他……”岳稚柔咬着牙,缓缓道,“有免死金牌。如今坊间传言愈演愈烈,岳谨严不醒,也没有人证。陛下于情于理也不能判他死刑了。”
“既然你不愿意要了我,给我一条生路总可以吧?求你让陛下将凌云发落回北地,撤职也好,削爵也罢,我们再也不回京城了。”
“这样,我们再也不会挡陛下的路,你我之间也算两清了。”
岳稚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眼睛里也没了光,刚刚张牙舞爪的愤恨也一如虚张声势,如今全都萎靡了。
谢丞赫来之前已经得到廷尉的消息,知道岳稚柔所言非虚,略一思量,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凌云虽然因为定北军的事情遭受非议,但受到极大影响的,其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