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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不可思议的化学老师



经亨颐说:“我们才是久仰帝师大名。”



李谕说:“帝师这词要落后了。”



经亨颐说:“对,咱们不能再讲帝制词语。”



李谕又问道:“学校里有没有一位叫做鲁……周树人的老师?”



经亨颐说:“周老师吗,他正在上生理课。”



李谕说:“我去看看。”



到了教室外,李谕发现鲁迅竟然在讲关于生殖系统的课程。



他毕竟是在日本仙台医专正儿八经学过医学的,在黑板上惟妙惟肖地画出了器官构造,然后板书生理机能相关内容。



这些东西即使在后世的学校仍不无暧昧,何况清末民初。



但学生们还挺喜欢听……



鲁迅讲了一会儿,看到下面有人脸上含着不可名状的笑意,于是说:“我提一个要求,听讲时不许笑!因为作为讲师,我必须严肃,如果有人发笑,严肃的气氛就会破坏。”



迅哥虽说以文名著称于世,但此时完全是个严谨的科学讲师,还有点百无禁忌的超前态度。



实话说这种课程也没啥不好意思讲的,毕竟完全是出于医学与生理学角度。



李谕听了一节,感觉他的言谈中很想教会学生要有尊重科学的态度。



下课后,鲁迅走到教室门口才注意到李谕,“院士先生?”



李谕笑道:“周老师,感觉如何?”



鲁迅说:“我现在可算体会到当个教师有多难。”



李谕好奇问道:“怎么讲?”



鲁迅说:“我不仅要教生理课,还要教植物学、化学。”



李谕闻:“还有化学?”



鲁迅说:“化学课恰恰是教起来最痛苦的。”



李谕说:“我觉得化学很有趣啊,做做实验,多好玩。”



“好玩当然好玩,学生也觉得好玩,但他们经常乱动我的实验器材,甚至把硫酸滴到过脖子上!”鲁迅说,“要是学生们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李谕说:“稀硫酸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鲁迅接着说:“记得还有一次,我要讲关于氧气与氢气燃烧的实验,当我把储存在烧瓶中的氢气等实验用品带到教室时,发现忘了拿火柴,就回办公室取。离开教室时,我特意关照学生不要摇动烧瓶,否则会混入空气,燃烧时便可能爆炸。



我拿着火柴回到教室,一边讲氢气与氧气的区分以及二者如何相互作用,一边动手做实验。



可我刚把划着的火柴往氢气瓶里点火,烧瓶就‘嘭’地一声突然爆炸了!手上的血溅满了讲台、点名册与衬衫。



我顾不上自己的伤痛,急着想先去照看坐在前面几排的学生,唯恐伤着他们;但令我惊异的是,本来坐在前排的学生竟然早已躲到后排去了。”



鲁迅的话挺有“鲁迅风”,(这句好像是废话……)



他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刻,甚至体现在了此后的创作中,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狂人日记》最后那句“救救孩子”。



迅哥实在有超前意识,在自己第一篇白话中就写下了贯穿上百年的警世箴言。



李谕看着鲁迅的穿着,说:“或许你该换身衣服,让学生不仅尊重你,多少也应有敬畏之心。”



此时鲁迅穿的还是在日本上学时的学生服。



鲁迅也笑了:“时常忘了,又不少学生在背后说过,‘这么小的教员,我的儿子比他还大!’”



李谕又拿出了那本科技小史:“劳烦周老师帮忙斧正。”



鲁迅接过来只翻看了几页,就不禁赞叹:“放眼全国,能写出科技如何发展演变之人,只有院士先生一人。因为不仅需要懂史学,更难的是要懂科学。”



李谕说:“周老师如果有兴趣,可以继续更正增补,毕竟你也留过洋。”



鲁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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