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希尔伯特说,“四个星期前,他在讲授拓扑学时,碰巧提到了四色问题。”
李谕问道:“拓扑学讲到四色问题很正常,但该不会闵可夫斯基教授立刻就要去证明吧,还是在课堂上?”
希尔伯特说:“你已经看到了,他演算的就是四色问题的证明。”
四色问题形容起来很简单:任何一张地图只用四种颜色就能使具有共同边界的国家着上不同的颜色。
它与哥德巴赫猜想、费马猜想并称三大数学猜想。
但直到1976年,才由数学家用计算机完成了四色定理的证明。
严格讲,是通过穷举法完成了证明。
从数学家的角度看,证明方法不太漂亮、不太数学,所以受到了很多数学家的异议。
希尔伯特说:“当时闵可夫斯基在课堂上对学生们宣称,‘这条定理没有得到证明,是因为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些三流的数学家对它进行过专门研究,’然后他对学生们自信地说,‘我相信我能够证明它!’但当天的课程,他显然没有完成,于是之后的四个星期都在进行证明。”
李谕看向一黑板的算式,说:“似乎并不顺利。”
希尔伯特倒看得津津有味:“我一定要看他什么时候服输。”
又过了半个小时,闵可夫斯基已经把黑板写满,他拿起黑板擦,想要擦出一块,但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
闵可夫斯基手一颤,顿了十几秒后,无奈地放下黑板擦,然后说:“老天似乎也被我的骄傲激怒了……我承认,我对四色定理的证明是不完全的。”
听到他这么说,讲台下面所有的学生都长舒了一口气,天知道他们这一个月在听什么鬼东西!
闵可夫斯基又问道:“在讲四色定理前,我讲到哪了?”
学生回答:“是拓扑学,教授。”
闵可夫斯基说:“好的,下堂课我们继续讲拓扑学。不过耽误了一个月,之后的进度要加快。”
学生们的脸全都要黑了。
尼玛,这可是拓扑学哎!在数学系里也是超级难的一门课!竟然还要压缩课程!
不过闵可夫斯基管不了那么多,拍拍手就走出了教室。
希尔伯特看到他后,哈哈大笑:“就知道你坚持不了多久,我和克莱因主任打过赌,看样子是我赢了!”
闵可夫斯基无所谓道:“我要是不行,你肯定更不行。”
希尔伯特得意道:“但我早就知道自己不行,所以就不去硬碰硬,而且还额外赢了100马克。”
闵可夫斯基无语道:“真有你的!”
希尔伯特与闵可夫斯基是三四十年的老交情,笑道:“行了,今天我请你吃饭,正好李谕先生到了。”
闵可夫斯基面色好转:“这还差不多!”
几人来到希尔伯特的家中,进门后,李谕只是看房间布局就能猜到希尔伯特经常在家中举办宴会。
闵可夫斯基则看到了一台新买的望远镜,对希尔伯特说:“不要告诉我你又要研究天文学?我猜你最多研究研究占星术。”
“切!”希尔伯特哼了一声,“要是把天底下最聪明的十个人集合起来,请教他们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是什么?他们一定会告诉你:没有比占星学再愚蠢的了!”
一回到家他的口音就变成了东普鲁士的风格,非常有趣。
希尔伯特的夫人此时端出茶水,对他说:“最好不要让教会的人听到,他们连为制造了望远镜的伽利略平反都做不到。哦对了,伽利略在面对宗教审判时,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信念坚持到底。”
希尔伯特立刻表示反对:“伽利略可不是一个傻瓜。只有傻瓜才相信科学真理需要宗教式的殉道,科学成就要依靠时间来证明自身的正确。”
晚餐时,李谕清晰地感觉到希尔伯特和闵可夫斯基是两个思维很活跃的人,闵可夫斯基谈话间动不动还喜欢引用歌德的诗歌,尤其是《浮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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