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先前公子的脉象微弱无力到近乎虚无,可如今再探,脉率竟有渐渐恢复之象!公子的命一定能保住!”
相夫人大喜过望,右相一向沉稳,微颤的胡须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太医忙着给小少爷诊治,右相亲手扶起陈侍郎,客气了不止半点。
“方才是我一时激动误会阁下,还望勿怪,阁下叫什么来着?”
陈侍郎在朝中无足轻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右相不记得他也实属正常。
陈侍郎还处在方才的惊险中回不过神,没料到转机来的这么快。
听到右相问话,他才恭敬地拱手道:“下官京城官府六品侍郎,陈兴业。”
六品,侍郎官位的最底层。
右相不动声色之间,心里便有了数。
但他并无看不起陈侍郎之意,春风和煦的笑道:“陈兄不必如此客气,若非陈兄,犬子今日恐性命垂危,我在此先谢过陈兄,必不忘陈兄今日之恩。”
说到最后,右相的口气郑重又认真,大有一诺千金的架势。
右相的人情满朝谁不想要,如今竟落到了他手里。
陈兴业几乎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冲昏头脑,一时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不敢怠慢,连忙道:“右相客气了,下官也是不忍令郎年纪轻轻就此丧命,才斗胆献上医方。”
右相迫切询问:“敢问这药方陈兄是和哪位名医求来的?不知可否劳驾名医亲临寒舍,我也好备下重谢。”
陈兴业眼神闪烁了一下,犹豫吞吐几番,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姜妩来。
“那位名医性子孤僻,寻常不愿见人,若有机会,我定将她引荐给您。”
右相点了点头,没有起疑,“那便辛苦陈兄。”
右相位极人臣,平日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这种微如蝼蚁的底层官员。
如今被这般礼遇,甚至右相还主动和他称兄道弟,陈兴业何止受宠若惊。
最后被右相亲自送出府邸时,陈兴业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一切都好像不怎么真实。
单单只是今日,右相就给他许下了一大堆好处。
不出五日,他绝对能从一个小小的六品侍郎,飞升到正三品尚书。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姜妩给的那张药方。
陈兴业婉拒了右相要遣人送他回府的好意,他哪还有回府歇息的心思,直接就奔地牢去了。
天色微亮,牢房里还是依旧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灯火。
陈兴业走进地牢甬道,就听到下属上前汇报,“您走后约莫一个时辰,有个狱卒暗中潜入姜妩的牢房,意图对她不轨。”
陈兴业拧了下眉,“那姜妩没事吧?人抓到了吗?”
“没事,人也抓到了,您回来的正好,方才弟兄们已经用刑从他嘴里问出了幕后指使者。”
“是谁?”
下属谨慎的压低声音,“汪家。”
陈兴业一惊,起先是错愕,后来又觉得正常。
毕竟汪家要把女儿嫁给宁国公世子,必会先除掉姜妩这个眼中钉。
他前往姜妩的牢房,就看到姜妩素白的手支着额头,眼眸微阖似在小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兴业有点意外,今夜发生了这种事,她居然没被吓到。
他让人打开牢房的门,姜妩听到动静,睁眼醒来。
“姜……”陈兴业话到嘴边,换了个敬称:“姜小姐。”
姜妩依旧坐在稻草床上,衣裙素白如雪,身形纤瘦杏眸清明,对一切了若指掌。
她好整以暇望着陈兴业,细眉轻挑道:“陈大人大半夜特地赶来,是来通知我何日处斩的?”
“哪敢啊姜小姐,先前都是我开玩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