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张老脸可谓是相当阴沉难看,当众又不好发作,火气积郁在心口,浑浊老眼紧紧盯着姜妩。
老夫人要是罚她,就会背上刻薄的名声,也会引得外人大肆猜测,她是不是为了汪妙嫣才这么刁难姜妩。
席间已是议论纷纷,有不少人都不觉间偏向了更占理的姜妩这边。
“好了母亲,这孩子也是一番好心,实在是府里的下人们太不像话了,非但不帮忙还在背后嚼舌根,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开口打圆场的是国公府二房的夫人苏氏,笑着朝姜妩那里看去一眼。
二房素来和老夫人不怎么亲厚,从小老夫人心就是偏的,对二房多有忽视。
但苏氏娘家势大,她开口老夫人自然要给她几分薄面,但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此事且当它是谣传,那凌辱打骂下人总是板上钉钉吧?柳绿脸上的伤可还没好全,你倒心思狠毒,竟专伤别人的脸。”
“以牙还牙罢了,我教训下人是因为她以下犯上动手在先,这也算错吗?”
柳绿连忙出列,在地上跪了下来,“姜娘子,奴婢好心给您送饭,您却挑三拣四非说奴婢故意苛待您。您无非是嫉妒世子殿下对奴婢青眼有加,才对奴婢百般刁难,可这些事也不是奴婢能控制的,您怎么能这般冤枉奴婢?”
老夫人冷笑,总算让她抓住了姜妩的错处,“缚儿都为此事罚了你十日软禁,你到现在还敢抵死不认?看来缚儿让你反思,你是半点都没反思进去,我就更不能纵着你了。”
老夫人蠢蠢欲动,准备借势处置了姜妩。
而姜妩抬首道:“妾身说的可并非此事,而是前些日子毒燕窝一事,柳绿在背后搬弄是非挑拨我与萧姨娘,妄图搅乱后宅借萧姨娘的手对付我,此事萧姨娘和她身边的玲玉都可作证!”
姜妩知道那件事已经盖棺定论,再怎么争论也无用,所以她很敏锐的转移了矛盾。
萧姨娘那边点了点头,她也厌恶被人利用,“是有此事。”
柳绿瞬间陷入恐慌心脏发紧,瞪大的双眼里满是错愕慌乱。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嬷嬷眉头一皱,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
“还请老夫人下令惩处,切勿姑息!”
老夫人拉着脸,她当然不想如了姜妩的愿,只是没想到柳绿竟是蠢货一个。
“此事容后再论,我要好好斟酌一番。”
姜妩却不会给她将此事蒙混过关的机会,“不过是处置一个丫鬟,还需要怎么斟酌?老夫人该不会要故意纵容吧,若以后人人有样学样,国公府岂不要乱套?”
姜妩字字珠玑,老夫人愣是被堵得话都快说不出来,老脸微微涨红,显然是被气得。
“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经被你伤过脸了还不够吗,你非要这般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汪鸿羽趁机发难。
“此事的确是婢子有错在先,放在哪家府邸挑拨主子关系都是大罪,汪兄可别失了风度。”秦泽旭似笑非笑的说道,眸中含了几分讥讽。
一直还能勉强保持平心静气的汪妙嫣背脊僵住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秦泽旭,他向来不喜多管闲事,从来奉行的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表面玩世不恭,骨子里却凉薄又冷漠。
可如今他居然会帮着姜妩说话。
汪妙嫣心里堵着郁气,微颤发红的眼眸看向秦泽旭。
她可以接受如今他心里没有她,却不能接受他心里住进了别的女人。
尤其那个女人还是姜妩。
她悄悄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了心绪,目光不动声色望着姜妩,暗藏阴冷与戒备。
老夫人被架在这个位置已经下不来了,老脸无比阴沉。
周氏见状主动出来给老夫人解围,“今日母亲大寿不宜见血,那便掌掴二十小惩大诫以儆效尤,姜娘子不会再有意见吧?”
周氏目光不善的扫向她,姜妩笑了笑,“夫人自然是公正的,听凭您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