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些微小处的差别,或许是因为配毒的人习惯不同所致,但这的确就是鸩毒。”
听完大夫的话,姜妩心思沉沉,略微颔首,“有劳。”
她拿起瓷罐又去问了好几个大夫,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连行医多年见多识广的老大夫都说是鸩毒,难道真是她想错了吗?
姜妩离开医馆,走在街边心不在焉,天色昏黄日暮,街上的人三三两两。
她沉浸在思绪里,踱步横穿过街,没注意到长街尽头,一辆三匹马拉着的车架朝她疾冲而来。
等姜妩听到车轮滚滚声转过头时,已经太晚了。
尘土飞扬,疾驰的马车一路横冲直撞来势汹汹,路边的不少摊子都被掀飞了,好像看不见路中间还有个人,丝毫没有要刹住的意思。
眨眼间的功夫,眼看就要从她身上碾过去。
她瞳孔骤缩,浑身血液僵硬的像凝结了一般,根本就来不及躲避,最危险的致命时刻一道白衣身影猛地朝她飞扑过来。
姜妩和那道身影在街边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堪堪脱险。
马车疾速冲过姜妩刚才站着的地方,扬长而去。
姜妩顾不得钻心似的疼,第一时间紧忙抬头,在最后看清了那马车上的族徽:汪氏。
“居然是汪家的马车!”
姜妩眸底一片寒意,回过头这才看清对方的面容,陷入震惊,“四公子?”
“你受伤了!?”
沈瑾赋几乎是护在她身上,右手胳膊不知磕到了哪里,雅白如雪的锦袍衣袖上渗出刺眼的鲜血,触目惊心。
他本就病弱的温俊面容此刻苍白如纸,却只是双眸清浅的看着沾染了他血迹的裙角,对姜妩浮起歉意又虚弱的笑,“抱歉,弄脏了你的衣裙。”
“还有空管这个。”姜妩有点咬牙切齿,越发自责,他受的伤都是被她连累的,何况他身子一向不好。
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她吃力地扶起沈瑾赋,抽空看了眼周围,才发现一直跟着她的暗六好像不见了。
她也没空管暗六的去向,眼下沈瑾赋的伤势要紧。
好在她才从医馆出来不远,搀着沈瑾赋又回到医馆,堂内的人都围了上来,见此诧异不已。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险些被马车撞了,快去叫大夫。”姜妩扶着人在就诊的躺椅上坐下。
下人去找大夫了,索生沉着脸问:“小姐可看清了是谁?我马上去报官,当街撞人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到现在进来的只有她和沈瑾赋,那就说明对方不仅撞了人而且还跑了。
“汪家。”
只这两个字,就让义愤填膺的好几人全都蔫了,“汪、汪家?”
索生依然愤愤不平,撸起袖管就要往外走,“我这就去衙门,一定给您讨个说法回来!”
在姜氏医馆门口就敢撞医馆的主子,简直嚣张得过分。
另一个伙计连忙拉住他,“你不要命了?那可是汪家,京城最顶层的权贵,深受当今圣上信重,一贯横行霸道,真要闹起来吃亏的只能是小姐。”
账房也愁着脸,“汪家有无法无天的本钱,就算真的当街撞死了人,最多赔钱了事,被撞死的只能自认倒霉,我劝小姐还是别去追究,就算了吧。”
这件事也只能算了,现在跟汪家对上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汪家想收拾一个姜妩轻而易举。
没办法,这里是京城,权势压死人。
索生强烈不甘,却只能担心的望着姜妩。
姜妩把事情压在心里,没发表意见,只是转头问:“大夫过来了吗?”
大夫接诊完上一位病人匆匆出来,是之前给孩子医治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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