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微讶:“这么说你孙儿还在何瑟手中?”
李河忙道:“没有,没有,我孙儿昨夜快天明时逃回来了,他说不知谁把看守他的坏人打昏了,他就跑回来了。”
李知府疑惑:“你孙儿没看见何人救了他?”
李河摇头:“没有,我也不知是哪位恩人救了我孙儿,我还想感谢他的大恩呢,就是寻不见人。”
李知府瞅一眼宋高阳、宋高重,两人眼中皆有气恼愤怒。李知府明白了,救下李河孙儿的十之八九是曲家人,李河敢来击鼓告状、触惹宋家,九成是曲家背后鼎力,宋、曲两家最近斗的凶猛,街上的流言童谣,李知府听说了,不过不管他们如何斗,触犯法律他该管还要管。
李知府又道:“李河,你说找见你的是个黑衣蒙面人,你怎知他是何瑟?”
李河:“我不知道,我没看清他面容,不过他见我时,手中拿着一把剑,我看清他的剑了,上面有青色玄武图案,那黑衣人右手手腕上还有一道竖长疤痕,我报案时告知衙门捕快了,是府衙捕快说那人叫何瑟。”
李知府递给陈师爷一个眼色,陈师爷走近陈瑟道:“陈瑟公子,请把你右手腕伸出来,让我查看一下。”陈瑟迟疑一下伸出右手,右手腕上果然有一个竖长疤痕。陈师爷又道:“陈公子佩剑我也要查看一下?”陈瑟将佩剑替给陈师爷,陈师爷拿着佩剑,返回回堂上,将佩剑递给李知府,李知府瞅了眼剑柄上的青色玄武图案道:“陈瑟,你还有何话要说?”
陈瑟:“知府大人,见过我佩剑的人多了,知道我手腕有疤痕的人也不少,或是别人告诉李河,指使李河诬陷我的?”
李河立即道:“我没有,我真见到了,大人,我还有个证据,我是贩卖羊肉营生的,昨日傍晚,我将一盆淘洗过羊肉的浓血水不慎洒倒在院子中,没多久那个黑衣蒙面人就来我家了,他是跃墙进院的,落地时刚好踩在血水处,不过,当时天已漆黑,他没瞧见,今早我发现血水上有个极浅鞋印,大人可以拿他的鞋子做对比,还有,血水中有不少油迹,若是他进过我家,鞋底肯定浸有羊血油迹。”
何瑟惊愕望向李河,李河今日竟像变了一个人,与昨日畏畏缩缩、优柔寡断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何瑟顿时明白了,李河背后一定有人指点借力。
李知府又望向陈师爷,陈师爷又走近何瑟道:“何瑟公子,把你的靴子脱下来,给府衙查验一下吧?”
何瑟犹豫了,抬头望向宋高阳,宋高阳犹豫一下,微点点头。何瑟缓缓将靴子脱下递给陈师爷,陈师爷接过靴子,翻转过来,查验鞋底,又将鞋底凑近鼻端仔细嗅了嗅,返回堂上,望着李知府道:“大人,何瑟鞋底却有血红油迹,而且略有膻气,确像养血气味。”
李知府点头望向两个衙役道:“你们拿着何瑟鞋子前去李河家对比鞋印。”
两个衙役立即道:“是。”
李知府又望向何瑟道:“何瑟,待两个衙役返回,就知昨晚威逼利诱李河之人是不是你,你是现在说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
何瑟深呼一口气道:“我承认,昨晚找见李河之人确实是我,是我让李河担下诬告宋家罪名,不过,不是因为宋家真杀了人,而是最近宋家与曲家颇有恩怨,何瑟小人之心,猜测诬告宋家之人很可能是曲家人,而曲家行事谨慎,未必会留下证据,如果没有证据,这个案子至少要拖一个月,我家大人也一月不能返京,而宋家杀亲的谣言已传的沸沸扬扬,前两日还出现了居心叵测的童谣,若案子一直拖着,以后不知百姓如何议论非议宋家?即便我家大人清清白白没有杀人,可众口铄金,他的前程仕途难免受到影响,我找李河顶罪,不过忠心护主。与我家大人及宋家人其他人无关,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何瑟知错,请大人治罪。”
宋高阳故作生气道:“何瑟,你竟真做了如此混账事,我早告诉过你,清者自清,我没做过的事,怕什么非议,不管后果如何,本官挺身担当就是,谁让你私自做主,威逼良人,你拿朝廷律法当儿戏吗?”
何瑟认错道:“卑职只是不忍看着大人蒙受不白之冤枉,受尽流言委屈,卑职错了,请大人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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