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初,小叶突然用微信告诉陈思,楚离去了那不勒斯,虽然她知道陈思早就不在那不勒斯了。
2012年刚刚过了正月,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她听出是陈思的声音。半天后,陈思出现在她面前。此时距离自己目送她上火车,相隔不过几个月,陈思看起来恢复了很多,气色也很好,只不过依然非常悲伤,她没有说自己为什么来东莞,见到小叶后,只是抱着她一个劲的哭,她说她蹲在上沙小叶的房子下面,等了一天一夜,才看见楚离。小叶问她楚离有没有看见她,她摇摇头。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陈思神经质般地摇着头,嘶哑的喉咙像是说话,像是哭泣。
“你别告诉他我来过。”
陈思还告诉她,自己又开始读书了,重念大三,并且计划2013年出国。小叶问她去哪,她摇摇头说不知道,还没准备好。语气里听起来满是彷徨和犹豫。离开东莞的时候,小叶看见她钻进一辆鄂e牌照的浅灰蓝色轿车。过了几分钟,才把头探出来,对着小叶挥挥手,挤出一丝笑容。小叶摸着风吹着发凉的肩膀。那儿是陈思刚刚搁下巴的地方,被泪湿了一大片。
整整一年以后,她再一次见到程思,那时的陈思比上一次离别时相比放佛变了一个人,比妹妹陈静死后那段日子更为憔悴,苍老到变形,眼圈发黑,皮肤发黄干裂。无神的大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膜,视线毫无光彩。她问起楚离的事,小叶告诉他楚离搬走了,自己也很久没见他了。
“为什么搬走?”陈思像是急了似的,“他……他住那里不是挺好的吗?”
听说楚离被开除后,她又哭了,嘴里不停地说:“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楚大哥他现在很好,他自己开了厂,虽然只是刚刚开始,但你不用担心他。”
“他在哪?”
“我可以带你去。”
“不……不行。算了,就这样算了吧。“她两手的手指交织在一起。用右手的食指不断地抠挖着左手大拇指内侧指甲盖处。”现在那里住了谁?“
”没人“
”你能不能把钥匙给我?我想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好吗?”
陈思的车开的很慢,慢到从南城到长安花了两个多小时。慢到小叶不禁为她一个人从湖北开到广东而万分的担心。
到了房间,陈思并没有左看右看,而是坐在房间里哭个不停。小叶觉得压抑无比,只好走到阳台,却看见楚离在下面盯着楼上。她跑回房间,对陈思说:”楚大哥在楼下!“
陈思像中了邪似的,马上站起身,迅速把灯关掉,并对小叶说:”别开门!“
楼梯里传来楚离的脚步声,陈思紧紧地搂着小叶,小叶几乎透不过气来。她感受到她极力压抑的哭泣致使整个人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努力把泪水下咽的痛苦呜咽。楚离敲着门,并在外面喊叫,过了一会没了声音,估计离开了。陈思松开小叶的时候,小叶轻轻推开她:“陈思,你要振作一点。”
陈思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小叶,对不起。“
小叶哭着说:“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楚大哥。不如拿起,不如放下,总归你得有一个决定,然后坚定的走下去。”
她仍然没有等来陈思的回答。
陈思走的时候,小叶才注意到她胳膊上缝着一块黑色的纱布。小叶追上去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陈思点点头,“我爸爸过世了。”
小叶木然而立,突然悲从中来,她条件反射般地想起自己的父亲叶竟荣,看着陈思低头抹着眼泪,不由得心生怜悯。自己无父无母,陈思也孤苦无依。她一时哭出声来,引得路人侧目,陈思反倒走了过来,安慰她:“小叶你怎么了?我爸爸生病很久了,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个解脱,静静死后他就没有开心过。”
“陈思,你好好读书,楚大哥我帮你看好。以后你觉得准备好了,我让他去找你。”
陈思鼻子红红的,眼圈红红的,突然莞尔一笑,用力点点头。打开车门,又回来捏了捏小叶的手。她发动汽车,扣好安全带,整理了一下头发,摸了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