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叹啥气呀?今天队长媳妇儿不是跟你去加工厂,咋啦?看你这模样可不像是有啥好事儿。”
金大军给媳妇儿盛上饭。
这会儿两口子双职工的情况下,一般都是谁回家早谁先做饭。
“明天不行我再去火柴盒厂问问吧!
小陈不是干这个活儿的料,你不知道她今天那双手磨的全是水泡。
明天会更疼,而且你不知道削的那苹果跟狗啃一样。
而还没干了多少,我瞅着她那个样子啊,可坚持不住。”
“你们加工厂干啥活儿了?就这么严重,还让人家手里磨两手水泡。
不就是削苹果皮吗?”
金大军不知道媳妇儿以前手上磨过水泡,一直以为媳妇儿的工作挺轻松的。
“削果苹果皮咋啦?削苹果皮谁手上没起过水泡,你看看我这双手。”
金大军这才发觉自己妻子的手里全都是老茧,而且这种粗硬的老茧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磨出来的。
“妈呀,你们看看你娘多辛苦,这么辛苦工作挣钱养活你们,你们以后可得孝顺你呀。不然的话,我把你们的腿都打断。”
金大军显然是个嘴甜的哄自己媳妇儿,那是一愣一愣。
翠芬笑着拧了他一把,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了好了,都吃饭。”
陈安安一个人回到屋子里,把院门关上。
她吃不下去饭,虽然知道饿了该吃饭,如果不吃饭的话,明天早上万一醒来的晚,估计去了加工厂就得饿一上午。
可是她的倔脾气也犯了,虽然满手是水泡,疼的人难受。
但是她不想让人嘲笑,也不想让翠芬嫂子因为自己输了六颗鸡蛋。
在她上辈子的生活里,六颗鸡蛋根本不算什么,是完全是一件小事儿。
可是在这里六颗鸡蛋不光是一大笔财富,而且六颗鸡蛋代表着的是她和翠芬嫂子的尊严。
作为一个严格要求自己的医生,怎么可能面对这样的嘲笑和奚落,就此认输,那不是她陈安安的性子。
陈安安洗了手,换了衣服就直接坐在了炕上的炕桌跟前。
拿了红旗本儿和笔在那里写写画画,简单的设计图她能画出来。
而且原理应该不出错,问题是这东西自己也可做不出来。
陈安安点着油灯,好不容易把图画完了,可是又发愁。
这些东西该找谁做出来!
只能把图纸搁在桌子上,准备明天一大早儿带上这张纸。
问问翠芬嫂子,看能找谁帮忙做这个东西出来。
陈安安这会儿放下笔才发觉手上的水泡疼的更厉害了,大概是因为铅笔磨手的缘故。
陈安安咬了咬牙,这水泡到了,明天会疼的更厉害,肯定得挑破。
翻遍了屋子,终于找到了针线盒,从里面摸出来一根针。
这里也没有可以消毒的酒精之类的。
陈安安只好盯上了屋子里的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