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晓得内情的仆人已经在悄悄咬耳朵,暗自心疼这位大少留下的遗孀。
周氏面上挂不住,但为了小儿子,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道:“可现下存德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事情闹大到圣上面前,整个周家都要有灭门之祸,覆巢之下无完卵……”
“那便要牺牲我的名节,去救小叔吗?”
苏凝钰扬着下颌,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模样:“夫君尸骨未寒,我若委身别的男人,还有何颜面自处?婆母这是要我用自己的命,去换小叔的命?”
如若真能这样,周李氏一点也不介意这么做,但她怎敢将这话说出来让人戳脊梁骨?
“但是……现在沈大人的轿子可都在门口了啊!”
周李氏急得手足无措,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对他们予取予求的苏凝钰竟然会拒绝:“我都已经答应了下来,你要是不去,我如何对首辅的人交代啊!”
“那便是婆母自己的事情了,应下这事情的人可不是我。”
苏凝钰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看起来一副决绝模样,眼底却带着嘲弄:“如若母亲一定要让他带走我,那我便死在这周府门前。”
“届时若是让旁人看见沈栖寒的马车停在外面,再稍作联想,知晓周家的所作所为,哪怕周家保住了,也是颜面无存!”
这女人,何时变得这样难缠了?!
周李氏不敢真的逼死她,强忍怒意尬笑一声:“你这孩子说哪里话,若是你不愿意,我们怎么会这么自私逼你去呢?你好生休息吧,娘去找你父亲再好好想想办法。”
她面色灰败的走出房间,而苏凝钰等到房中只剩下她一人才慢条斯理站起来,唇角扯起嘲弄冷厉的笑。
前世她当真瞎了眼啊,就算要利用沈栖寒也不能让这件事成为他们的把柄。
眼看天色不早,苏凝钰躺到床上,思索着该如何接近沈栖寒,又不被周家察觉。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她迷迷糊糊睡去,却听见窗外传来窸窣的响动。
她睡觉一向警醒,猛然睁眼,竟看到一道黑影闪身掠进房中——
谁?!
苏凝钰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正在斟酌是出声喊叫还是静观其变,却不曾想那人却闲庭信步般走到了床边。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身上带着淡淡酒味,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亮得惊人。
怎么会是沈栖寒?!
“既然醒着,又何必装睡?”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想他忽然冷声开口,冰冷的手骤然箍住她的下颌。
这一下,苏凝钰装不下去了。
“你想做什么?”
她忍着疼冷声质问:“堂堂首辅,竟然私闯妇人闺房?”
“私闯?”
沈栖寒嗤笑一声凑近,拇指抵在她唇上摩挲:“莫非你婆母忘了告诉你,为了保住周存德那不争气的东西一条狗命,他们愿意将你送到我床上?”
苏凝钰听得出他话语中的羞辱之意,却是面色如常:“那么,沈大人现在是来羞辱我的?”
相比半年前退婚那时,沈栖寒清减了许多,却显得更加俊美邪魅,一双凤眸带着淡淡的讥诮锁在她身上,更让苏凝钰觉得脊背生寒。
他从前只是冷淡,可沈家遭了巨变满门惨死,只剩下他一人后,他便成了铁石心肠手段凌厉的杀神!
“不然呢?”
沈栖寒听她发问,眼神更加阴郁,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那周李氏只因我一句话,便要巴巴将你送来做我的玩物呢,苏凝钰,这便是你毁了婚约要嫁的周家!”
苏凝钰咬着唇做出一副惶恐紧张的模样,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沈栖寒,欲语还休:“沈大人,我……”
察觉到他的战栗,沈栖寒唇角扯起,眼中闪过灼热的幽光。
“沈大人?嗯?”
他灼热的大掌慢慢下移,落在她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