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用过了。”
孙太后点头。
咀嚼的时候,孙太后用宽袖挡着嘴,这是礼。
朱祁钰也不看,坐在床桌的右侧:“还未谢皇太后出手相助。”
孙太后放下糕点,喝了口茶水,才缓缓道:“小事罢了,听说两位张太妃,都追随两位先帝而去了?”
“太妃住在慈庆宫多年,仍与青灯古佛为伴,可谓心诚。”
“吊着一口气不过是为了太宗皇帝、仁宗皇帝祈福罢了。”
“追随而去,也是人之常情。”
朱祁钰说的是汤太王妃的事情。
孙太后轻轻点头,看了眼伺候的宫人:“都下去吧,哀家有些体己话要和陛下说。”
她是懂事的。
朱祁钰不好开口,毕竟要维持体面。
“陛下,如今后宫里有四个嫔妃怀孕。”
“都是哀家的孙儿,哀家便免了晨昏定省,让她们安心养胎。”
“哀家事务繁忙,也不便去探望。”
“陛下切莫挑理才是。”
孙太后捡好听的话说。
皇帝能让她去看孕妇才是怪事。
“皇太后有心了,等诞下婴孩,朕第一时间抱来让皇太后瞧瞧。”朱祁钰笑道。
你是想气死哀家不成?
孙太后侧目看向朱祁钰。
朱祁钰却在笑,慢慢转过头,四目对视,悠悠道:“如今宫外并不安宁。”
“有个什么劳子的江左盟,在京中兴风作浪。”
“搅得前朝不得安宁……”
话没说完。
“陛下,朝政之事哀家不感兴趣,也不敢去听。”孙太后端起茶水,轻啜一口。
“此事涉及到先帝埋下的暗探,所以说给皇太后听。”
“朕来此叨扰皇太后。”
“就是想皇太后将暗探名单给朕,朕一并拔除,还天下安生。”
朱祁钰见宫人全都出去,直截了当。
孙太后放下茶杯的手一抖。
幸好殿门是开着的。
她害怕被皇帝折磨。
“先帝所做之事,从不和哀家商量,哀家从何而知啊?”
孙太后面露苦笑:“若陛下不信,可令人搜宫!”
“皇太后,不至如此。”
朱祁钰笑着摆手,连说严重了:“皇太后既然不知,朕便能理解。”
“但请皇太后下一道口谕,让漠北王把名单交给朕。”
“自此安生。”
孙太后瞳孔一缩!
原来皇帝打着漠北王的主意!
他敲打完了宗室,敲打完了勋臣,敲打完了文臣!
下一个,就是漠北王吗?
让他认清自己?不要再垂涎皇位?
“陛下,这偌大的大明,真的就没有你亲哥哥的容身之地吗?”孙太后眼泪流了下来。
“在皇太后眼里。”
“朕就是刻薄寡恩之君吗?”
“连亲哥哥都容不下吗?”朱祁钰反问她。
孙太后却不理他,任由眼泪滚落:“哀家在宫中苦苦支撑,不就为了让他能安安稳稳地活着吗?”
“陛下!”
“如今你富有天下,子嗣又临近诞生。”
“没人能抢走你的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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