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们现在只是怀疑,决不能打草惊蛇。况且,事情不可能这般简单吧?他收购海螺珠,他就是恶煞的同伙,恶煞应该不会这么愚蠢吧?”
申无谓想了想,事实的确如此,不得不自动妥协,应付道:“行了,我知道不能轻举妄动,听你的,你快去拣你的贝壳和小石子吧!”
宁何苦痛苦又绝望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申无谓一脸的纯洁无辜,“我我,我没说什么呀!哦!你不是说你要出去吗?你去啊!走走走。”
宁何苦却瞪着他不动,他便从其身侧绕过,抬手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口中嘀嘀咕咕:“一不小心就犯忌了,犯忌了!”
宁何苦只有站在原地干瞪眼的份。
宁何苦出门后,直接就到了县衙内。
五年前,莲塘村的上百个老弱妇孺,突然间就全都病倒在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官府应当有详细的记录。
他在县衙门口问了个老吏,打听了林县令的住所,不出半刻钟,便站在了林宅的大门前。
他一身便装,越墙而入,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林县令的书房。
林县令正斜坐着看书。
他五十岁出头,国字脸,身材瘦高,面色黑红,还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官僚气质。
在这南海边生活的人,都有个共性,就是经年累月地被海风吹,被毒日头晒,大都长得黑糙黑糙,精瘦强干的。像宁何苦这种细皮嫩肉又白白净净的男人,少见。
林县令乍然之间,见一人影傲立堂中,先是一惊,继而起身伫立,习惯性的就想拿惊堂木重重拍下,可却捞了个空。但他并未因此有所怯弱,而是气势不减,官威毕露:“大胆贼子,敢闯县令府邸,该当何罪?”
甭说是七品县令,就是同正一品要员面对面时,大靖第一捉刀吏又何时怯场过呢。
但是,宁何苦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再厉害,再威名远扬,说穿了也不过一小吏尔!
所以,该蒙便蒙,该骗便骗,该哄便得哄!该以权柄压人就得以权柄压人!
就是绝不能硬碰硬。否则吃亏上当的就是他自己。
总之就是四个字:便宜行事!
他掏出黑金令,在林县令面前一晃,“认得不?”
三法司中掌刑狱复核的大理寺最高长官的黑金令,林县令没有眼疾,自然是认得的。
黑金令一出,大靖所有官衙捕手皆以此令唯命是从。
宁何苦被恭请上座,待之以上宾之礼后,他方开门见山道:“五年前,莲塘村上百老弱妇孺一夜之间,身患奇病,林大人可知晓此事?”
林县令恭恭敬敬地站立下方,不敢有丝毫懈怠,“回禀大人,五年前下官还在任上,民生无小事,此事下官记忆犹新,自然是知道的。当时就派了专人去细查原由。”
宁何苦:“嗯,然后呢?”
林县令规规矩矩的答:“回禀大人,当时情况是这样的,病人的症状皆是全身乏力,嗜睡,食欲不振,形容消瘦,请了城中最好的郎中去看,也找不出病因来。只能先开出一些对应的药材,用以减轻他们的病症。但却不能根除,时不时就会复发。”
宁何苦沉呤道:“一个人又或是两个人如此,那不奇怪。可整个村子的老弱妇孺同时患病,那就不太正常了吧?”
林县令继续礼数周全:“回禀大人,当时下官也觉着蹊跷,就派专人细查了很久,包括莲塘村民的饮用水,饭食,以及周边环境,最后皆没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
后来,村民们需要购买昂贵的药材,还要看护照顾家人,以至入不敷出,负债累累,下官为此还召集海阳县的乡绅富豪们,请他们慷慨解囊,筹集了一部分资金,为村民们解了燃眉之急。”
宁何苦八风不动的坐着。方才他初见林县令,还以为其就是个官架子十足十的酒囊饭袋呢?却不料,人家却是个十分爱民恤民的合格父母官。
对于数年前的事情,他不仅记忆犹新,还处置得当,到最后无能为力之时,都还想法尽全力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