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香囊一出,立马散发出幽香阵阵,飘散于空气之中,将林中潮湿腐败的气味一熏而散。
翠柏将香囊在树干上挂一些,地上堆放一些,将主子给牢牢包裹在香囊阵中。诸事完毕,方就近找了个地站着,看来是同青柏在轮流值守,以便时刻看顾和保护主子的安全。
宁申二人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休憩,宁何苦首先闻到那股极好闻的幽香,不禁深嗅了嗅,脱口而出,“好清雅的香味。”
申无谓撇嘴,“官家小姐,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臭排场。不过倒还算不笨,知道摆放香囊,用以驱赶林中蚊虫。哦对了!她爹是做甚的?官是不是做得有点大?”
宁何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东阁宰相,那能叫做有点大吗?
他压低声音答非所问,“老无,别忘了咱们可都是在她手里折过之人。所以,那位不仅仅是不笨,而是非常聪敏机智,咱以后说话行事需得万分谨慎小心才是。”
申无谓受了刺激,瞬间便忘了自己的初衷,冷笑连着讥笑,还故意抬高了音量,“呵呵!她聪敏,她机智!呵呵!除非她能在明日之内捉到一只娃娃鸡,老无我就佩服她。说不定我一佩服之下,便会改了我那治病救人的原则,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在下诱饵呢?还是在激将呢?
然李婉琰那边静悄悄的,看来是根本不愿搭理申无谓的引诱和挑衅。
宁何苦也只能做闭目塞听状。
他在苦思苦想,明日要如何才能尽快捉到一只娃娃鸡,好为大家带路。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便坠入了梦乡。
梦中,宁何苦经过一方雪地梅林,他瞧得清晰,树上有红梅花开,一枝独秀,艳丽夺目,幽香阵阵。
只一转眼间,那梅下忽忽便多了个俏丽佳人,浅笑嫣然,若隐若现的容颜似曾相识。
他悄悄近前两步,躲在那树枝后欲一窥佳人貌。
然风过吹雪落,红梅轻摇曳,转瞬之间,佳人不见,又转瞬之间,佳人乍然便与他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柔情脉脉。
她身上的幽香比梅还香,肌肤比雪还洁……
宁何苦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佳人容颜:书香闺阁,出尘绝艳,灵犀通透,是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
他恍恍惚惚,迷迷茫茫,半喜半忧,半梦半醒……
我的眼睛好了,能看见了?可是眼前这女子的容颜怎生如此真实,仿似活生生就在眼前……
幽香入鼻,沁人心脾,直教人心驰神往,如痴如醉,魂不守舍。
……
李琬琰悄无声息的摸到宁何苦身前。
趁着夜深人静众人皆入梦之时,她想要证实一件事情,一件令她一直疑惑不解的事情。
她李姑娘的眼里,可容不得半点沙子。
从第一次见到宁何苦时,她便总觉得在那黑巾之下,是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眸,灼灼生辉,欲语还休。
即使多日以来,宁何苦仍以黑巾示人,可她就是不愿相信,眼前这个丰姿绰然,行动自若之人,会是个真瞎子。
她要一探究竟,反正也刚好有事找他,可一举双得。
她优雅弯腰俯身,用如葱般的纤手,轻盈得不能再轻,缓慢得不能再慢,无声无息地揭开了宁何苦眼上的黑巾。
宁何苦乍然睁开一双如点漆般乌黑的瑞凤眼,水亮清澈又迷离,仿似一只受惊又无辜的小鹿一般,怯生生而又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人。
莫名招人,我见犹怜。
他可是威名远扬的大靖第一捉刀吏,宁何苦啊!
往常的他,随时随地都警惕得很,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猎犬,每一个毛孔都是竖着的,若有动静,便会一跃而起,捕捉猎物,从未失手。
他何时何地似过如今这般,被人由梦中给惊醒过来,却恍如身在半睡半醒之间,迷迷瞪瞪失魂落魄。
李琬琰在骤然看见那双迷离凤眼的一瞬间,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