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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琬琰看着看着,心中乍然一动,似原本平静清幽的春水,被湖边低垂的柳枝轻柔拂过,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晕开晕开再晕开后,久久难以平复。
“姑娘,您没事吧?”青松见主子呆立原地,便轻声呼唤,李琬琰方如梦初醒般怔怔摇头,“我没事。”
青松望着她脸颊上莫名浮起的驼色晕彩,和翠柏好奇对视一眼,便不再多言。
缓过神来的李琬琰强压住“咚咚”不止的狂乱心跳,抚心自责:“我这是做甚,他不过就是一个瞎子而已,有甚好看和有用之处?我竟然瞧着他出了神。嗳!定是本姑娘今早上起得早了一些,带着些起床气吧?
可是,起床气不应该是看啥啥不顺眼,做啥啥都想发火吗?而方才,我瞧着那瞎子,竟是无比顺心顺眼的,总觉得他那哪儿都好看的很!就连他背上的那柄墨剑,都如同他一般飒爽又神秘。
这又是为何呢?
剑?身背墨剑,且一身玄衣,原来,他竟是……”
在心中一番自责又傲娇再三之后,李姑娘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瞎子竟是玄衣墨剑捉刀吏,怪不得要和申无谓一起追缉五煞了。
李琬琰一想起玄衣墨剑捉刀吏这个身份,多年前的一幕便在眼前一闪而过,她不觉间便摸了摸左手腕上的,那只鎏金飞凤牡丹镯。
摸完手镯,再优雅捋了捋散落额前的碎发,如同平素端丽高贵之姿,从善如流,盈盈一福,“恭喜公子喜得粼儿。”
宁何苦笑得灿烂,“多谢姑娘,不过别听老无胡说,在下不过就是收了个小徒弟而已。他还那么小,我实在是有点放心不下他,故而竟有些不舍离去了。”
“小徒弟?有多小?”李琬琰又没忍住,再次随口反问。
不怪她难以维持矜持,只怪宁何苦的说话,总是会让人心生好奇。
“他才刚出生三日,就豆丁那么大,”申无谓笑着插话,亦是插刀,“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问过人家小豆丁愿意吗?就收了他为徒。再说了,你想好以后教他些什么没?君子六艺,你又最擅长哪一艺呢?”
“原来竟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李琬琰轻轻一笑,突然便释了怀,带头慢慢向前走去。
其实,申无谓也不算是胡编乱造骗李姑娘的,宁何苦昨夜是差一点儿就喜当了爹。
……
昨夜,申无谓帮素娘看完诊又开了药方后,便嘱咐元娘一定要等其出月后才可饮用。
素娘自是万分感谢,将自己的儿子抱出来后就要跪谢二人,被宁何苦一把托起。
接着,她指指画画的表达了许久,宁何苦才大约搞明白,素娘感谢其救了她母子俩和村中人,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认他为义父。
宁何苦正手足无措之时,申无谓同他咬耳朵,“怪不得昨夜你小子那般高兴,原来这竟是你未来的儿子。”
宁何苦一把将之推开,立马便婉转拒绝了素娘,可素娘不听,抱着孩子只一个劲欲下跪,申无谓便在一边撺掇,“你就应了吧?多好的事情啊!你才二十六多一点,便当义父了,而老怪我三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宁何苦剜了他一眼,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个更妙的主意,“要不,我收他为徒吧?”
申无谓:“……亏你想得出,人家才刚出娘胎,你就要人家开始学东西了,那小小子,你可千万千万别答应他哦。”
那边厢素娘一听,却一脸大喜之色,拼命点头,还拉拉身侧的元娘示意,后者便道:“先生,素娘不识字,春岭也不在,她想请您给孩子取个名字。”
“我?”宁何苦有点懵,正在犹豫不定之时,素娘怀中的婴儿“呱呱”的啼哭起来,吵得申无谓拧紧了双眉拱火,“小苦你听听,这小小子似乎不太愿意你帮他取名字呢?”
素娘猛摇头,激动的连连发出“啊啊”之声,索性将手中的婴儿,一下塞到了宁何苦怀中,吓得他是手忙脚乱又不得不将之接了过来。
那双骨结分明的修长手啊?抱紧也不是,抱松了更不是。
然说来也怪,那婴儿一到了宁何苦的怀中,即使被后者抱得不伦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