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礼愤愤不平,义愤填膺的讲述完,宁和苦只能是深表同情的微微点头附和。
“哈哈哈哈哈……”申无谓则比之前还要笑得畅快淋漓,笑声似乎要冲破屋顶,扶摇直上九云天。
他笑得累了,便起身捂着肚子,边笑边言,“从来冲喜都是以女方为牺牲品,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真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这李家姑娘啊,行事竟比老怪我还要怪。哈哈哈,书呆子,你也算是个可怜人,老怪我当为你一大哭矣!”
一边道人家是可怜人,一边儿又不留情面的笑得震天动地,肆无忌惮,这种事情,也只有申无谓才能干得出来。
不知为何,宁何苦并没有如同申无谓一般反应热烈,而是暗中微微叹息,似乎对温和礼有如此的非常遭遇,他除了表示同情,竟也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那是当朝东阁宰相,百官之首的李家千金。李大小姐从小就是我行我素,不可一世,她想要以嫁人为娘亲冲喜,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只有温和礼,才会认为这是天大的,不可理喻的事情。
宁何苦拉过一张竹椅,让温和礼坐下,拍拍他的肩膀,无声的略表安慰和深表同情。
温和礼一吐为快后,面色渐明,口齿亦渐伶俐,便理直气壮作陈词总结:“所以,三书未示,六礼未行,我与她之间便毫无瓜葛,她是她,我是我。哼哼!我永远也不可能会是她的未婚夫婿的。”
温和礼一锤定音后,便咬唇点头,似在赞扬自己方才的果决勇敢,慷慨就义。
申无谓笑声不绝,犹自嗟叹,“哎哟喂!笑死我了!受不了啦!”
门外的小伍狠狠剜了他一眼,宁何苦先是深表同情,无能为力,如今却乌眉微蹙,侧耳倾听,水目明明灭灭,闪闪烁烁,继而又归于禅定。
他听到墙外有人。
是的,屋外墙根下静静躲着三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李琬琰和苏儿,青竹主仆三人。
苏儿正在同主子咬耳朵,“姑娘,你是何时知道那温公子也在此处的?”
后者樱唇微扬,“昨夜,那医怪突然问我,同温和礼是何关系。好好的,他为何要问起那书呆子来呢?”
“原来如此!”苏儿了悟,随即又不悦道:“这温公子敢在外人面前乱嚼舌根,议论姑娘的不是,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相对于苏儿的怒不可遏,义愤填膺,李琬琰却水波不兴,慵懒道:“无妨,他说的皆是事实。”
苏儿:“……”
一念过后,她还是忿忿不平,“姑娘,你为何次次都容忍于她,就是待他与众不同呢?”
李琬琰婉然一笑,“因为,他是我未来的夫君人选啊,自然是要宠着他一点点咯。”
“未来的夫君人选?”这一个“选”字,多数是在权衡利弊,比权量力,计较得失之后才会出现的一个字。
在她那算术脑中,截止目前为止,还没有家世权力财力好过温和礼的人出现。
对,李姑娘只看重家世权力财力,其他皆是浮云。
不过,是暂时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李琬琰终究还是那个人心鬼蜮的李姑娘。
苏儿对主子的决定自然是放一百个心的,便不再愤懑,而是抬头望天,“姑娘,这日头都升起来了,咱们还要等到几时?”
“日头高升,气温亦随之渐升,花草丛里的那些飞虫小鸟也会燥热难耐,很快就会捱不住的,也该飞出来了吧?”她答非所问,却意有所指。
诊堂内,正笑得无力的申无谓突然就敛笑僵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处。
温和礼刚要出声,他却抬起手指示意其闭嘴,后者只得惶惶然随着他的目光望了出去。
院中石桌上空,刚刚飞来一群黑色的飞虫,先是绕着圆桌上空盘旋了一圈,最后便一头猛扎在了那块蜂巢之上。
而申无谓的注意力,便是被这群乍然而至的“访客”给吸引过去的。
宁何苦也早就听到了那群飞虫发出的,细微的“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