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乱发生时,蓝理和杨大鲲正在调派青壮上城协守,待知道安庆水兵在城中作乱后,他们才知道安庆兵投贼了。
外有强兵,内有乱军,天津镇总兵蓝理心知湖口城肯定是保不住了,也顾不得计较胡守忠这个汉军旗人为什么要背反大清,就带着观澜门处的守军,往通往石钟山的飞桥奔去,至于其他三门的部下,他已经顾不上了。
湖口知县杨大鲲没有走,安庆兵作乱,大错已经铸成,他也没有脸面退往石钟山炮台了,而是高呼一声:“发匪猖乱江南以来,只有殉国的将左,尚无一地方话有死国的决心,今湖口失守,全是他杨大鲲识人不明,误中奸计,唯有一死报皇恩。”
杨知县在绝望中,提着剑跑回了县衙后堂,先杀妻,后灭子,然后一把火点燃了县衙书房,将自己和妻子的尸体葬生于熊熊烈火中。
天津总兵蓝理率众奔逃,湖口知县杨大鲲殉国成仁,湖口县丞高远成同样是铁骨铮铮,他带着近百个湖口巡防营的营兵,退到了尚未被楚军攻克的湖口南城,想要凭借城防做困兽之斗。
“发匪,本官与你们拼了!”
顺治十三年举人出身的高远成虽然怕得要死,但还是在城头上高高举着滚木擂石往冲过来的安庆兵的人海砸去
难道我等官军还不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奉命驻防湖口南城的天津游击郝梦生被的高远成的忠义感动,也带着手下兵丁不要命地在城墙上不停地放铳打炮。
他们虽然英勇,但毕竟寡不敌众,加上湖口城外的祖泽清在发现城内生变后,也断然发动了对湖口城的攻击,在安庆兵、楚军水陆大军的内外交攻下,负隅顽抗的湖口南城守军最终寡不敌众,被顺着城墙冲进来的祖良楩部全部绞杀。
高远成和郝梦生二人最后被楚军逼到了城墙一角,望着城墙上挤满的楚军人海,自知必死的他们狠狠地将手中的刀剑掷向了距离他们最近的楚军士兵,然后爬上了湖口城墙,以视死如归的勇气,跳城而亡。
蓝理退到石钟山炮台后,就命人炸断了通往湖口城的飞桥,他不是不想和楚军拼命,而是不能,湖口失守已经不能挽回,他现在必须守住石钟山炮台,以保证入湖大军回师后,在战略上,不至于太过被动。
石钟山地势险要,山势陡峭峥嵘,控扼长江和鄱阳湖要津,居高临下,进可攻,退可守,号称“江湖锁钥”,自古即为军事要塞,兵家必争之地。
为了彻底封住湖口这个关系到清军主力后路的重镇,祖泽清和杨延迪在会师后,便对石钟山要塞发动了勐攻。
清军据险而守,拼死抵抗楚军的进攻,而楚军则仗着人多,轮番上前,甚至在夜里亦发动小规模的突袭。
为了抢在清军主力回师前拿下石钟山,祖泽清和杨延迪不断地驱兵攻击,至四月十三日夜,短短七天,楚军发动的大规模攻山战足有近十次,
连番攻击之下,驻守石钟山的清军蓝理部损失惨重,楚军同样也付出惨重代价。
苦战七日,石钟山守军伤亡一千一百余人,楚军方面的伤亡已经接近四千,石钟山山麓上铺满了两方士兵的尸体,尽管手上只剩下千余兵马,但蓝理依然苦苦坚持,他相信他一定能等到清军主力回师。
芜湖城!
大清皇帝康熙的临时行在,信郡王鄂扎、内大臣佟国维、北直隶提督胡拜、云贵总督赵良栋、都统希福、珠满、蒙古额真扎木克、前锋营都统佟国纲、骁骑营都统满达理、健锐营都统穆占克、善扑营都统偻赫、南书房大臣熊赐履、李光地、高士奇和西宁总兵李芳述、宁夏总兵赵弘灿、提督吴丹等随驾的文武百官跪了一地。
“湖口留守天津镇总兵蓝理奏报,四月初三,有两万余发匪走袁州入境,直驱湖口城下,其意明显是要夺取湖口,切断我长江水师退路,据蓝总兵所说,发匪偏师并未携带火炮,湖口有石钟山之险,贼必不可促入,他只怕发匪后续还有兵马抵达,故请主子抽调兵马回援湖口,以确保无虞!”
随驾的兵部尚书尹桑阿,战战兢兢地将刚刚送到的湖口奏报举过头顶,他不是为这道奏报担心,而是怕惹怒了皇帝,驿矶山战事迁延了两个多月了,到现在都没取得什么战果,南昌那边也是因为长江水师抵达后,才堪堪挡住了发匪的攻势,皇帝的心情可想而知。
……发匪这是无法突破安庆江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