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蹭蹭蹭的朝后就跑,“妈,我姥爷的文章发表在日报上了。”
哦?
林雨桐给小的换了尿布,抬手接了报纸,这是一篇名为《改革之下基层农业新问题几点看法》的文章。
她把文章从头看到尾,这是一篇深挖问题根源的文章,在短短千字的文章中,一共出现了十八处‘改革’这样的字样。但能发表出来,就本身代表着某种不一样的意义。
看完了,金明明拿去看去了!字她都认识,但是这到底是说啥的,她是一头雾水。能读进去,唯一的原因是,那是她姥爷写的。
在金明明去读第二遍的时候电话响了,接起来是林双朝,“小桐呀,爸爸的工作调动了……搬家的事你大姐夫过来处理,大冷天的就别叫四海跟着折腾了。他上次问的买卡车的事情呀……已经托人问好了……四海在家没?你叫四海接电话。”
金明明蹭蹭蹭的又跑去叫她爸,桐桐隔着电话能听见林双朝跟四爷讲电话的声音,“东风140,现在就这个车型……”
能买到就不错了,谁还敢挑车型?四爷问的是,能买几辆。
四到五辆。
那就全部买下来!
年没过完呢,四爷就跑去买车去了。郑南儒低声问双泉,“你知道一辆卡车多少钱吗?”
多少?
“两万五!”
“多少?”这次问的音调不由的拔高了。
两万五!而你弟弟那个意思是,能买四台就买四台,能买五台就买五台。你说这本身得有多少钱呢?
双泉问说,“会赔吗?”
那肯定不会!“现在跑一趟南边,拉货一来回你知道一辆卡车挣多少钱?”
不知道!郑南儒低声道,“四五千不在话下!都是大单位抢着用,钱绝对不拖欠,那话咋说的,‘握上方向盘,给个县长都不换’,你就知道这玩意多挣钱了。不说厂子需要不需要了,但这车回来,要不了一年,本钱就回来了。当年就有赚的。”也就意味着,咱干十年,积蓄比不上人家跑一趟货挣的多。
双泉就看他,“你什么意思?停职留薪?”
这几年流行这个!动辄停职留薪,就下海扑腾去了。
郑南儒叹气,“再看看!看看再说。”
这两口子回来了一趟,走的时候给带了不少东西,给送到火车站。从火车站挤公交回家,家里婆婆已经给收拾干净了。一周不住人,得拾掇拾掇。
这么多的包要往屋里带,孩子奶奶就说,“屋里哪里搁得下呀,先放外头吧!”
双泉开始也没多想,直到孩子奶奶嘀咕着,怎么给孩子穿这个,然后就把毛衣给翻出来,“来!咱把衣服换回来,毛衣多好的,轻便……”
不知道她是不是敏感了,她突然就觉得好似婆婆有点嫌弃自家妈给孩子做的小棉袄。
然后又见婆婆拿着小扫把,去把那些包挨个的扫了一遍,然后才拎进来,放在刚进门的地方,“就在这里规整吧,别往里拿了。”
这事做的,没一句嫌弃的话,可她就是觉得那就是嫌弃。
郑南儒赶紧就道,“妈,您干嘛呀?在哪里规整不行呀?就这么大点的地方,门口弄的开吗?”
双泉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来,也没顶撞婆婆,只是把信封递给郑南儒,“这是孩子今年收的红包钱,大哥给了五十,老给了一百,老四给了二百,爸给了一百,妈给了一百,还有巷子里的人和亲戚们给的,一共五百多一点……走的时候妈又偷着塞了百,把这些钱都存了吧,这是孩子的钱,用在孩子身上。也得记本账,看将来人情怎么还!爸妈住院瞧病花用的钱,另外慢慢还吧!”
言下之意:我家给贴钱,你们拖累的人欠了一屁股债,谁该嫌弃谁呀?!
说着就把包打开,掏出一件毛衣来,完了又给孩子把旧毛衣脱了,换上新的来,“旧的不要了,那件是旧毛线织的,这件是新毛线,纯羊毛的……”顺手把旧毛衣给扔地上了。
把她婆婆怼的看看儿子再看看孙子:我这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