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小院里变的好生安静。
像是赵方这样的,人家也是说走就走了。有钱的拿钱活动,没钱的靠关系活动,没钱也没关系的,宫女还能巴结上有钱有权的太监,而小太监们呢,能到处认干爹,认干娘,认个祖宗都行,事给解决了就完呗!如今这用宦官的地方多了,宫里实在没法子安置,几个人在路上扎个摊子,在哪里收点过路税,当个税官去,也比在宫里遭罪强呀!
真就三天时间,折腾的这些人跑了。林雨桐是天一擦黑就睡着,睡到一过子时就折腾的起床。好些伺候的有晚睡的习惯,你叫他早睡他也睡不着。这边刚睡着了,那边主子起了。完了,睡不成了!
刚好又赶上一场春寒,冻雨下的透透的。往年都该停炭火了,今年这冷的离了炭火就没法睡。供应不上,不宽裕的下人跟着穷主子就得受罪。
于是,人家走了!
第四天起来,屋里伺候的只剩下一个脸上长着一片胎记的宫娥,还有个面黑眯眼厚唇的太监。
林雨桐没言语,早起由着这两人先服侍。除了最开始的生疏紧张之外,人家什么都干的挺好的,手脚麻利,一点毛病没有。
懂了!长的不好就是最大的缺点。到哪都是看脸的,因着长的丑,到哪都没戏。一直就是被边缘的人物。
林雨桐问这个长胎记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崔映月。”她低着头,并不抬头看人。
林雨桐叫她抬头,“没关系,把脸抬起来。”
是!她抬起头来,手搅在一处。
林雨桐细看了,并不怪看。左侧的太阳穴开始,一片紫红色的胎记蔓延到眼角,眉梢有一点也被胎记给遮挡上了,“怎么进的宫呀?”按说这得挑人的,脸上有明显胎记的,必是不会被挑上来的。
崔映月低声道,“我是姑姑从宫外救回来的,那时才三四岁,说是浑身脏兮兮的,也瞧不清楚模样。刚巧,又是大雪天,姑姑急着回宫交差,既然救了,想着就带回来。就这么着,就进了宫。”
选宫女说是不能小于十一岁,但其实后来年纪就越来越小了。比如那位大明历史上有名的万贵妃,那不就是四岁进宫,以宫女的身份长大。后来做了朱见深的保姆,比朱见深大十七岁。朱见深登基之后,她成了贵妃的那位。
这个崔映月,打小长在宫里,那可谓对这个宫殿知之甚深了。
她说话口齿清楚,做事也干净利落。林雨桐点头,“那就留下吧!这屋里的东西,重新登记造册,跟之前的比对比对。内务,你来料理!”
崔映月愣了一下,应了一声是。
林雨桐又问这个一样长的不起眼的太监,“你呢?”
“奴叫周宝,九岁进的宫。爹娘死了,叔叔养不起,婶婶不愿意要,就把我卖给出宫办事的公公,公公带我进的宫。前年,奴伺候的老公公没了,奴被安排到浣衣局。再后来,用老公公留下的积蓄,花钱买通了长孙殿下身边的魏朝魏公公的干儿子,才给调到慈庆宫的。”
林雨桐有些讶异,四爷也不由的看了这家伙一眼。
这属于活道的那一路呀!
林雨桐问他,“这次怎么没走?钱财没攒够?”
周宝噗通一声跪下,“王爷王妃当面,奴不敢说瞎话!奴长的不讨喜,宫里的高枝是不少,奴便是够上了,那也上不到牌面上。因而,奴没想走。若是王爷王妃不弃,出宫就藩时能带上奴,叫奴一辈子有个吃饭的地儿,奴就感激不尽。”
边上崔映月跟着跪下,然后额头贴着地面,重重的磕在地上。
这种想法,人之常情呀!这边缺人,他们留下,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便是将来不能出头,可有共患难的情分在,不会更差。一个说不准,在这边就站住脚了!有人乐意做凤尾,有人乐意做鸡头,各有各的选择。
但至少,这俩是聪明人。
那这就足够了!
“都起来吧!”林雨桐把人叫起来,这才问,“除了你们,还有几个人留下了?”
还有十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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