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许为等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即便知道对方阴损,却完全没有反制的手段与理由。
目的完全达成的虞大江春风满面,他转头深深看了陆晓一眼,那绵延的目光中不仅透露着手握重权的意气风发,甚至还在渴望着陆晓这个年轻姑娘向自己投来钦慕的眼神。
在又跟众人客套了几句后,虞大江让两个马快押着司马玉戡,自己则在徐佑的陪同下打道回府。
高振目的达成,自然也准备要走,走之前还不忘去捡那柄在乱战中被甩到一旁角落里的宝刀。
拿起宝刀的高振还刻意对许为挥了几挥作示威的样子,许为本想出言叫住高振,可一想到虞大江尚未走远,自己若是再动手跟高家人起冲突,那么很可能也会被虞大江歪曲事实投入狱中,只得暂且忍耐,从长计议。
“这把刀,我的。”高振见许为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横刀,出言大声羞辱道:“是老子花五百贯买的,你要是有个五万贯我就卖你,给你出个简单的主意吧,不如再好好求求你的红颜知己小陆老板,或许她一心疼真的会花五万贯帮你买回去呢。”
许为没来由觉得有些不解,究竟是过着怎样人生的人可以这般不讲道理,还会习惯于如此随意践踏羞辱他人,想到此,许为脚步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直朝高振走去。
高振四十三岁的生命里,曾也不止一次经历过生死威胁,但却没有一次比手无寸铁的许为向自己走来这么慌张,在那一刻高振似乎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虞大江只是看许为一眼就想将许为置于死地……
如果许为是个强盗,高振会用足够的钱和卑微买自己的命;如果许为是个想要报仇的人,高振也会想尽办法满足许为让他不想报仇。
可许为什么也不是,当许为向高振走去时,高振觉得自己只是许为面前的一盘牛肉,许为动刀和动筷子一样,似乎只是在跟着自己的本能走,只是在义无反顾地跟盯着自己眼前的此时此刻,丝毫不考虑未来。
只怪高振不知道许为自八岁开始就在逃命,在旧陈国的逃难大部队被隋军冲散后,许为独自一人在满是瘴气的山林中活了一年,之后又被土匪抓住无奈落草了半年,逃脱后混过难民营地,与狗争过食,最后还让人骗去军营中替一户富贵人家的公子服役,而许为挣扎数年为的不过只是填饱肚子。
若是高振知道许为的人生经历,就不难明白,许为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种类的人。
都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许为从八岁起就没吃饱过几回,以往三年又在塞北日日经历生死折磨,他虽相貌温和有礼,眉眼长得比意气风发的文人还要熠熠有神采,骨子里却依然还是只想活着,只想吃饱饭,只想有仇就报的野兽。
因而许为这样的人,高振和虞大江都无法理解,他们这样有权势的人对于自己无法理解、无法掌握却又很有威胁的人,向来都是除之而后快。
可惜高振已经没机会再耍什么手段,许为的白净却看起来就无比有力的手已经伸向了高振,在一旁照看弟弟的张龙回头望见这个场景心中直呼不妙,谁曾想道理这个本该鸣金收兵、来日再战的时候,竟还会杀机四起。
陆敏早就发现许为似乎有杀心要宰了高振,不过他没有出手阻止,他最好许为能够简单除掉高振,这样自己或许就不需要再想着去填《梵本三昧经》的无底洞,毕竟他为了妹妹已经夸下海口说关于买《梵本三昧经》的钱,陆家都会自掏腰包无需宇文家偿还。
若是牺牲一个许为便能够简单夺来《梵本三昧经》,那么他陆敏何乐而不为呢?至于自己妹妹的小心思,和整个陆家倾家荡产的落魄相比,似乎暂时也没有这么重要了。
许为用手掌感受到了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些的中年男人究竟有多畏惧,因为他只是把手轻轻搭在了高振的肩膀上。
高振望着身上被打得满是伤痕血迹,神色却渐渐恢复轻松与散漫的许为,全身的颤抖也没那么严重了。
许为拍了拍高振声音低柔道,“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一件东西,为此会不择手段的人绝不仅仅是高老板一人,这柄大隋长生刀就暂时放在高老板这里,在不久的将来我定会将其买回,并开出一个高老板无法拒绝的价格。”
高振倒也没想到许为这种双目空洞的男人会如此沉稳,壮着胆子道,“好啊,那你就快滚去筹钱,没有五万贯我是绝不会卖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