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
病房。
孙宜年看着窗外的桂花树,满枝金黄,芳香扑鼻。
他恍然发现,桂花不是今日开的,只是他今日,有了欣赏桂花的心情。
“孙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叶宏伯姿态很低,双手捧着孙宜年的手,笑容满面,客气说:“孙啊,这是我的不对啊,你看,今天我带着两个晚辈,过来看望你。”
“您是德艺双馨的老前辈,犯不着和两个毛头小子置气。”
“好好养病,您放心,一切的费用,剧组全部承担。”
孙宜年澹漠看着叶宏伯表演。
人生如戏啊。
恍忽前几日,叶宏伯嚣张跋扈,扇着自己巴掌,呵斥他不敬业,不要脸,炒作没有下线。
都是假的。
现在。
叶宏伯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跟见了几十年失散的亲兄弟一样,舔着脸赔罪。
眼神略过叶宏伯。
江宏深九十度弯腰鞠躬,脸色真诚,客气说:“王哥,前几日是我们的不对,希望您不要介意。”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早日康复。”
孙宜年不搭理。
衡文山和江宏深,年轻人,桀骜不驯,剧组叶宏伯老二,他两老二。
现在倒是道歉了,腰上的伤还没好呢。
病房里气氛微妙。
叶宏伯眼神示意衡文山。
“孙哥,对不起。”衡文山心里憋屈,这种强按着他头道歉,心里很不爽,极力控制表情,微笑鞠躬:“希望孙哥原谅我的鲁莽。”
几个记者,端着相机。
孙宜年心不甘,情不愿,轻飘飘说:“过去了就过去了,希望你们以后能端正态度。”
“习艺先习德。”
镜头下,衡文山和江宏深伺候左右,镜头定格,三人和解。
几人出去后。
孙宜年平静了心情,拨通电话,电话里,男声清润:“你好,我是韩桥。”
“韩导,你好,我是孙宜年。”孙宜年感激说:“韩导,多谢你的仗义出手。”
“孙老师客气了。”韩桥平澹说:“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主要还是业内的几位老前辈搭手。”
“说到底,还是太过分了。”
韩桥没有理会孙宜年,实话说,衡文山和江宏深武士道肯定是错的,不过,孙宜年这人也有问题。
韩桥之所以帮助他,无非是假途伐琥。
电话挂断。
孙宜年看着电话,半响,心情萧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
几人出了医院。
叶宏伯打点记者,牛皮信封鼓鼓的:“幸苦了,幸苦了……”
记者心照不宣,掂量了一下红包,手指头捻了一下,好家伙,一万,喜滋滋,承诺:“叶导,您放心,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见报。”
空气闷热。
叶宏伯回到房车里,叉开腿瘫坐,空调冷风嗖嗖。
他身心疲惫。
这两日没日没夜奔波。
江宏深和衡文山对视,两人是干兄弟,江宏深年纪较大,照顾兄弟,硬着头皮,脸色戚戚然,问:“王哥,孙宜年老小子和解,这事该过去了吧?”
“应该过去了。”叶宏伯肥手擦着汗,喉咙鼓动,一瓶矿泉水见底,眼神看着两人,警告说:“这件事给我们提了醒,以后到,还是要低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