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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班子开路。
唢呐一响,黄金万两,无数的眼泪就往地下砸。
跟随的人越来越多,知道今天下葬,该来的人都来了。
全叔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活,苏辰的高工资。
更是为了真心诚意地给许柏先生送葬。
这个年纪没自己大,经历事情却比自己丰富,遭际感人的许柏,值得自己前来一趟。
能够帮衬上一二,也算是自己的福气。
搁在往常,村里面有这样的好人下地。
大家伙都是争先恐后地要帮忙,生怕迟了别人一步,能够为这样的人下葬都算是大家伙的福气,毕竟人家生前做了好事,从心里都是让人愿意去帮忙的,更别说是因为迷信的原因,更愿意去帮衬一二了。
这世界上,好人难做。
人,更难做。
看着面前抬棺队伍越走越稳当,全叔感觉自己眼角有些模糊了,看着前面的视线有些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小丁从一旁靠近了过来。
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言不发地就这样走着。
全叔被他一扶,这才微微回过神来。
刚刚想起了苏辰他爹下葬的时候,那时候那些老家伙都还在,那个魏令泽还没暴富,大家都是胸口沉着一口气,将苏老大亲手埋了的。放在当年,苏老大也是个实打实的好人,所以这同一时间里碰死人生意的人,就他最穷。
无他,钱都分给了大家伙。
分给了村里。
基本上每个人都占到了一些好处,全都是苏老大的功劳,他愿意干,愿意带着大家赚钱,还不忘了接济乡里,这样的好人,当年埋的时候,也是八台唢呐送走的。
场面不知比这大了多少倍。
毕竟是接触这个生意的,走的时候若是不光彩一些,丢人!
当年那些老家伙们也没吝啬,平常扣扣搜搜的老魏,也出了不少钱,大家伙一起集资搞得葬礼,将苏老大风风光光地送走了,那个时候大家伙都重情义,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眼下,各个兄弟们走的走,发财的发财。
也不知道再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更别说什么往日情谊了。
连面都见不到,提这些情义多少有些可笑。
前段时间听说那魏令泽都成老总了,就是淡了,大家也就都不来往了。
可能是经久不再碰这份活了,眼下看到被众人抬着棺材在前面走,难免就有了些许复杂的回忆涌上心头,挡也挡不住,耳边的唢呐曲就像是虫子一样,往人耳朵里面钻,钻进来之后,还要扎你的心。
这谁忍得住不掉泪?
一时间,不少女人相互搀扶着,哭的哭,闹的闹。
大多都是直系血亲,才能哭的这么利落凄惨。
外亲的干嚎一两声,眼泪是有的,但却也哭不出来。
看着棺材,他们心里难受,敬仰许柏这个人。
就这么走了,谁也无可挽留。
坟地那边也有人提前接应,早就准备好的纸火,都是要在这里烧的。
还有一些旧衣服,按照他们这传统的规矩,也是一并烧掉。
于是,棺材落定,土冠盖好。
新坟初起,烧纸烧衣,撒酒置地。
整个过程中有哀乐伴随,亲人落泪。
或许是有节奏的,在烧纸磕头的时候,那唢呐真就是一吹吹到心坎里。
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整个一天状态都算坚强的许谷,在唢呐声响起的瞬间,整个人就再也控制不住情感。
猛地就要冲上前,要扑上坟去。
想把棺材再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