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下来！



眼泪不知怎的，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百鸟朝凤！



来迎宾客齐跪拜！



所有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灵堂外，不远处的山坡上，



近千名唐校长曾经的学生，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接着一个，朝着灵堂的方向跪了下来！



一片片白色的身影开始迅速跪下，一排接着一排，上一刻看过去白茫茫的人潮，此刻竟然接连如同波浪般地跪伏而下！



有不明所以的年轻人和小孩，站在人群中，很快就被周围同样披麻戴孝的大人，拽着跪了下来。



近千人的白色孝衣，孝帽，依次跪下，竟然是铺就了半边山头！



整个山头之上这堪称恢宏的场面，令那些灵堂中的老人面色激动，老泪纵横！



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开始流淌！



几十年了！



孝子贤孙跪满山的场面，再次重现！



当年的场景，似乎开始与今时今日的场景，完美契合。



粗糙的老手擦去泪水，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什么都一样



唯独，已经是不同的唢呐匠！



但，



无论如何，都是同样的曲子，同样的匠心。



一样的，百鸟朝凤！



眼前这一幕，更是深深地冲击着苏辰。



手中的唢呐，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沉重了几分。



灵堂外，站在一侧的李宏正，目光紧紧地盯着苏辰。



不同于其他人对于百鸟朝凤蕴含意义的动容！



他更多的是激动和欣慰。



激动还有唢呐匠会吹百鸟朝凤；



欣慰桦义镇上还有能配上百鸟朝凤的人！



以及



对这首曲子本身的期待！



唢呐前七后一，共八孔；



百鸟朝凤共八段，与其变换对应。



几十种鸟叫声，八段小曲组成的一个叙事的大曲！



忽的，灵堂中再次传来那道嘶哑而又悲怆的声音



“



百鸟朝凤，



敬送亡人！



”



话音落下，整个葬礼之上，归于一片死寂！



所有跪在地上的人，屏息以待！



李宏正更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负手而立。



看着苏辰的目光中，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瞎子师傅。



“唢呐一响，百鸟为王”



轻声自喃了一句。



话音刚落，



一声哀婉而又低沉的声音，从灵堂太师椅上，苏辰的唢呐碗口中吹响！



不同于以往唢呐的高昂和嘹亮，这次的声调格外低沉和稳重！



微妙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最是入得人心！



所有人都静下心来，聆听着这股细若游丝的声响。



整个天地之间似乎都为之寂静了下来。



灵堂之外。



一片片跪在地上的人群，此刻犹如是积雪一般连绵覆盖了整座山头！



那细微的声音，就像是在人们心尖之上的旋律，勾起每个人脑海中唐校长的过往，哀婉的声音从心中不断流淌而出。



山风吹拂而来，掀动着学校中的灵幡，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