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初开之前
那些人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个傻子、真的知晓。
傻子也不是真正的傻子。从前、袁家虽没有如今的血雨腥风,但也到处都是硝烟战火。
他的生母是弱者,所以在这一场战火中死了。生下他便是一个错误,是断送性命的错误。
可当这个错误出现,错误也不想继续成为错误,也不想成为生母那般、被人随意抹去。
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只能成为一个傻子。因为只有傻子,才不会对人造成任何威胁,因为傻子,没有办法争夺家主之位。
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这是那些大家族一向的做法。但袁家不同,这是有能者得。
他隐忍很久,只是他不是天之骄子,就算卧薪尝胆,韬光养晦、也注定不能厚积薄发、一飞冲天。成为袁家的掌权之人。
他的隐忍、只求能够活下去。
哪怕曾在最敬重、也是世上第一个真心待他好的人面前,也是如此、没有透露一丝别样。
虽然,那一位、似乎已经察觉。
那些逼死母亲的人,在这一场腥风血雨中、同样被人生生逼死。只是、他不知是欣喜、还是哀伤。
因他的妻儿都在那些动荡袁家根基的人手上。
他知道,一日不说。自己的妻儿便多一日承受难以想象的折磨。但他也知道,一旦说了,那么妻儿必死。
他要她们能够活着,就算是被折磨成疯,那也比死了更好。他实在不想失去她们。
“还有时间再等等再等等。”
地牢当中,一名披头散发、满身布满着脓流与血色的身影背对着牢栏,正面朝着墙壁。
那人一边大笑,一边用指甲在墙壁上乱划出一条长痕、来来回回。
这地牢太过坚硬了,就算一日划数万遍、也只能划出一条淡浅白痕。
整个墙壁上,盘错交杂着线缕。外人根本无法看清。只有这人才知晓,墙壁上有多少横线。
整整一千二百四十五条,每一条痕线、代表着一日。代表着他每日的苦难。
笑声之中,已是癫狂。但在他的心中、依旧是清明。
他没有绝望、这些线痕,代表着心中的希冀。
或许,这希冀到头来会成为绝望。一个人,偏偏满怀希望、苦苦等待中愈会绝望。
但世间有一种人,处境愈是艰难,愈能激发他对活下去的执念。
他若是就这般葬身在此地,心不甘、情不愿。
他不知道这份等待是否会成为一场空梦,追逐的是否是幻境,到最后是否会成了遗憾。
那遗憾,便是在那最敬重之人面前,真正做回自己,伏首作揖谢师恩。
只是这希冀、最终又成了念想。只在心中想,而不愿那人真的到来。
尽管,他知道、那一位很强大。但他也知道,敌人也是十分强大,强大的可怕。让天下中的所有第二步大能,不敢轻易出手。
他怕那一人的到来,最终博不了心中等待的结果。
所以,他不希望那人真的到来。宁愿那人不会知晓此事。
癫狂的笑声之下,混杂起了脚步声。
当那脚步声愈加接近时,这癫笑声也很更加大了。
他知道,当那脚步声响起、便是今日受难的开始。
笑声中、这人在心中、念着一个人。
“先生”
忽然之间,那接近的脚步声止住。随后听到有细沙的流动。
有道声音悠悠响起。
“你是楚程门下学子,是我的弟子。又有何人敢在我未消失在这方天地前、伤你、害你?”
“若是真有人敢如此,那不管是玄照、还是玄涅,亦或者不死不灭的存在,为师都会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