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智冷声道:“殿下,老臣又不是耳聋,您只说一遍,老臣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老臣就搞不懂了,您怎么那么厌恶士绅呢?非要刨了他们的根呢?”
陶乐智认为,若是朱拓的士绅一体纳粮,是在从士绅身上割肉,那么摊丁入亩,就是完完全全的给士绅掘墓了,要一口气把士绅全埋进去。
“这是本王深思熟虑想出来的政策,本王保证万无一失!”朱拓傲然的说了一句,从案桌上翻出一本奏章,说道:“您瞧瞧,这是本王的规划,里面详细写了具体方略。”
陶乐智将信将疑的拿了过来,看了几眼,顿时露出惊诧的目光,肃王殿下的字写的不怎么样,语言逻辑也混乱,可是瞧这奏章中的内容,肃王殿下确实用心思考这个问题了。
但是陶乐智依旧担忧道:“如今的税收乃是丁税,也就是丁钱,历朝历代皆是如此,按照人口收税,从未出现过什么大问题,如今肃王殿下要按照田亩收税……这不是胡闹吗?”
“本王从不胡闹,咱们大明的人口为什么无法爆发式的增长,就是这丁税闹的。你想想,多一个人,便要多缴纳一份税赋,孩子多了根本养不起。而且,这丁税还影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有的家庭生出了女孩,认为没有劳动能力,甚至要放在水桶中溺死,这未免太残忍了!”
“还有,这丁税也会导致贫富差距越来越大,那些豪绅的田地那么多,可没有这么多人口,他们只需要缴纳很小一部分的税赋……可百姓呢?因为人口多,田地少,就得多缴纳税赋?”
“富者田连阡陌,竟少丁差,贫民地无立锥,反多徭役……您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陶乐智依旧皱着眉头,他实在是不明白,肃王殿下的脑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从商业改制,到士绅一体纳粮,现在又要推行摊丁入亩……
就好像给苏州城的所有人套上了缰绳,拼了命的拽着他们前进。
“殿下啊,您是丝毫没把那些乡绅当人看啊……您刚剥夺了他们的特权,现在又要摊丁入亩……您这是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啊!”
“放屁,本王如此仁德,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本王施行摊丁入亩,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兼并土地,你想啊……现在的丁税弊端很大,有的官员乡绅利用特权隐瞒人口,狡猾之徒又以客籍进行规避,结果应该收的税赋便落在了贫苦百姓身上了。”
陶乐智叹口气,依旧摇摇头道:“殿下,这一次,您无论说什么,下官都不会答应您了。虽然丁税制度有弊端,可这也是施行一千多年了,而您提出的田税,根本没经过验证过,万一是错误的,那可怎么办呢?”
朱拓非常自信的说道:“不可能,本王从来不会出错。”
“就算不是错的,下官也不会帮您的。”陶乐智叹了口气,说道:“下官年龄大了,精力也跟不上了。殿下要是非推行这个政策,还请另择贤能吧。”
朱拓眼巴巴的看着陶乐智,大拜道:“没有陶大人帮本王,本王犹如处在泥沼中,举步维艰啊。陶大人难道真的不考虑考虑,帮本王一把?”
陶乐智不为所动。
朱拓又说道:“现在苏州城的乡绅,全都视我为敌,没有陶大人从中斡旋,本王又该如何推行政策呢?”
“那就缓一缓再推行!”陶乐智盯着朱拓,讲摇头道:“下官就想不明白了,大王为什么这样着急?您这样急不可耐的推行政策,再好的政策也会变成恶政!”
“所以需要陶大人帮本王啊!”
“不帮!”陶乐智来了脾气,驳斥道:“下官年老体衰,没有能力帮殿下了。明日下官便向朝廷请辞,回乡好好养老,再也不管这些糟心事。”
一旁的姚广孝脸色一变,便想要劝劝陶乐智。
但是朱拓抢先一步,傲然道:“好,既然陶大人不肯帮本王,本王也不强求!明日本王便推行这政策,谁要是敢反抗,本王就砍了谁的脑袋!”
“反正锦衣卫和军队都在苏州城,借给那些乡绅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造次!到时候本王让乡绅们一个个排队站好,挨个砍了他们脑袋,抄了他们的家产,正好能为朝廷国库增加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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