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庙小坟的娘娘!?”
“你!!!”紫鞋纸人瓜皮小帽都被纸片头发顶了起来,“胆敢如此……”,紫光已然氤氲纸拳上,这是打算就此要了郝然的命!
“总管。”
娇柔声音幽幽于空旷宫殿响起。
“娘娘我在。”紫鞋纸人连忙收手回身,朝台上花旦深鞠一躬。
“不是说了嘛,”娘娘的声音带上些许慵懒,仿佛郝然刚才的怒骂质问不存在,“对客官不可动粗。”
“是,是。”紫鞋纸人连连回答。
“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娘娘说道,但是话音逐渐发冷。
“那就试试这位客官,能不能回答的上咱的问题了。”她脸上可怖血痕放平,声音已经带上阴冷之意了。
殷计殷甲脖子上的坚冰已经融化,两人侧颈看向郝然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怜悯。
“娘娘,”殷计突然道,“我二人可同人此人不同,我主仆二人可从始至终相信娘娘。”
“哦?”娘娘血痕勾勒出一丝笑意,看向殷计,“那可多谢公子相信小女子了。”
“不敢当不敢当,”殷计面对眼前这诡异怪物强挤出几分笑容,“还望娘娘一会对我主仆二人的外行回答多多包涵。”
“呵呵,”娘娘被殷计诚实逗笑了,抬起水袖捂着那巨大血痕娇笑了两声,“那就要看两位的回答如何了,小女子对知己向来大方呢。”
“那便就此说定了,”那娘娘又面朝郝然看了一眼,“那戏就要开唱了。”
话音一落,整个宫殿之中光源全部熄灭,顿时全场陷入无边黑暗。
梆子声锣声鼓声唢呐声一同响起,回荡宫殿之中,起初似朝阳初生,可随着唢呐独奏,声声朝悲,郝然瞥向那紫鞋纸人,那纸人脸上竟然现出点点泪痕,再看殷计殷甲二人,居然也强挤出几滴泪水。
“没骨气的东西。”郝然腹诽道,此时唢呐转为鼓点,一座背影雕像被推了上来,穿着霸王的行头,可仅有背影。
除了这仅有的古怪以外,其余的演员都是些不同扮相的纸人,反而在当下的场合里不算奇怪了,再然后,一道光束打在舞台中央,在众乐器声的合奏簇拥下,那娘娘再度登场了。
她开口,清丽动人。
她起舞,翩若惊鸿。
她舞剑,霜影交错之中暗蕴道韵,若不是时间不长,郝然似乎能从中看出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来。
不得不说,这怪物女人饰演的虞姬功力不是一般的高深,倘若她唇齿正常,不是那道骇人的血痕就完美了。
众纸人听的如痴如醉,郝然却没有半点心思听得进去,他不知道自己的激将法起了多少作用,但终究是把种子撒下去了。
接下来,就看事态是不是按照我想的发展了。郝然心道。
台上曲乐未停,那女子唱的越发起劲,哪怕看不清面容也能听的见她声音之中的亢奋,但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那尊代表霸王的雕像,女子每次都会把霸王的台词留出来,待念白时间过去才接着唱,仿佛那霸王真的存在一般。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那台上女子唱到这句之时甚至于下颌留下两道清泪,直盯着那霸王雕像唱不出下一句词来。
未免有些入戏过深。郝然心道,除非,除非雕像所刻人物和女子有近乎霸王别姬的故事。
鼓点渐弱,唢呐声响,戏入尾声,女子哀恸唱到。
“大王!四面楚歌又唱起来了!”
唢呐声刺入九天,天与地弥漫悲凉。
她顺势拔剑,自刎,仰倒于地。
唢呐声渐弱,似低声啜泣。
所有的光亮齐齐暗淡,直至熄灭。
全场鸦雀无声,光亮再度亮起,女子还是那身行头,行了个礼,台下掌声雷动,几个纸人竟不知什么时候多安了不少新手同时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