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宫殿,在黑夜的照射下,依旧是那般巍峨耸立,闪耀着清光的琉璃瓦应着月光唱和,连接成一片的宫殿屋顶似熠熠星河璀璨夺目。
赢宗走进朝乾宫时,殿内的烛火并不通亮,有些昏暗的光线令他蹙了蹙眉。
“给太子请安!太子千安!”整齐的声音从宫女太监的口中唤出,带着恭敬和畏惧。
赢宗并未理会,只轻微一摆手,便走进了内殿,内殿内的灯光却更加昏暗,一如此刻倚在熏笼榻上的女子,带着沉闷的压抑。
那女子望之四十左右,优雅且雍容,唯有眼角的细纹和微抿的唇角似乎映照了她内心的无奈和哀愁。
自然,作为皇后,外人是瞧不出的,只觉风威不可冒犯,委有赢宗,作为亲生的儿子,才能有一丝了然自己母亲作为天下之母的悲哀。
“宗儿来了!”皇后看见赢宗进来,脸上才露出一抹笑意,也不待他行礼,便亲昵的轻拍了下自己身边,示意赢宗坐下。
此刻,殿内侍候的人尽数退下,只留下了皇后的贴身侍婢沐央在侧。
虽如此,赢宗仍旧行了个礼,身为太子多年,他一向行事谨慎,何时何地都错不了礼数,哪怕是对着自己最亲切的母亲。
皇后也无奈,只是挂着淡淡笑意,看着赢宗认认真真行礼后才走上前来坐在自己身旁。
“咱们太子一向是最懂礼数的。”沐央边说边端上了一盏莲子静心茶。
“沐央姑姑打趣了。”皇后当年一出生,十岁的沐央便开始贴身伺候了,如今已有几十年的情分!二人既有主仆的规矩在,却更有亲人的情分,因此沐央在后宫的地位极高,甚至连赢宗都要尊上一句‘姑姑’。
赢宗接过那茶,闻见茶的清幽后,还未来得及品尝,眉头已舒展几分。
“这茶除了莲子,皇后还让奴婢加了黄芩、麦冬、地骨皮、车前子煎熬而成,如今天气干燥,此茶清心降火最好了。”沐央徐徐说来,语调不急不缓。
赢宗尽数饮下,只觉口齿清香,皇后爱怜的看着他,见他嘴角微湿,便拿出一绣帕想为他轻轻擦拭,却遭赢宗一躲。
“母后,你总是拿我当小孩子。”赢宗接过手帕自己擦拭起来。
看着沉稳得体的儿子,皇后微微叹了口气,心酸和宽慰的神色在她眼中来回替换。
听母后叹气,赢宗也觉得自己刚才动作有些生硬,遂放缓了口气,关切道:“母后,这两日你的身体如何?”
“都好。”皇后点了下头:“你这是从哪来?”
“从父皇那里。”说道这里,赢宗脸上浮现一丝郑重:“父皇今日派我去南巡,近两年南方时有贪污纳贿丑闻发生,引得民间百姓怨声载道,更有一些文墨书生借此大放厥词,在朝廷上也有不小风波,因此,父皇命我半月后起身,暗中查访此事。”
听闻此言,皇后脸上浮现一抹欣喜:“南方官员结党营私,早已是朝廷心患,你父皇竟派了如此重要的任务于你,可见是想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