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天宝九年元日。
程鸢牵马走进了长安城,她走的很慢。
往日活泼娇蛮的那个小娘如今却只剩下沉默,遥想前年元夜匆匆一会,竟是最后一面。
一年多来,她去过扬州、岭南,无数的失地流民仍然历历在目。
最后她还是回到了这个不愿再回来的地方……长安!
家宅就在眼前,但程鸢不想回去面对她那顽固不化的母亲。
走进宣阳坊,程鸢没有注意到一名程府的仆人在街角远远的看见她便偷偷的跟在她身后。
程鸢朝着附近的一家酒楼而去,直到她进入酒楼那名仆人立刻急匆匆的向程府跑去。
酒楼分为三层,一楼是吃饭宴饮所用上面两层则是客房。
大厅里许多酒客正在此间吃酒,呼来嚷去十分嘈杂。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好酒菜,附近的喧闹之声开始传入她的耳中。
“喂,张兄你可曾听说了?”是一个公鸭嗓的声音。
“听说何事?”另一人不解的问道。
“这定远候其实是大食人,嘿嘿。”
“大食人?那些大食人一个个长得跟成了精的猴子似的,定远候怎么可能是大食人嘛。”
“这种事谁说的准呢?说不定是碎叶汉人和大食人的杂种呢?”
“嘿,你说话客气点!”
临桌一人猛的拍案而起对着说话那人怒目而视。
“定远候可是亲自率兵为大唐收复了碎叶,你们这群泼皮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在人后说三道四,有本事你也去将碎叶打下来。”
“切,谁知道这李都督是不是早就和大食人密谋好了,你又没去过碎叶怎会知道是他亲自打下来的?”
“我怎么听说这定远候是吐蕃人的细作?到底那一句才是真的?”又有人出言说道。
“哈哈哈,这市井流言嘛郑兄又何必当真呢?我还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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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隐太子李建成之后呢?”
“李建成之后?”
另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汉子一拍脑门说道:“哎,对呀!当年的流言你们可还记得?”
“当年什么有流言?”旁边一好事之人连忙追问。
那麻子起身煞有其事的说道:“据说当年隐太子死后,其子李承宗有一幼子被家仆带去了西域生活。”
“哎,对啊!定远候也出自碎叶说不定还是大唐宗室呢!”
“定远候是从连云堡逃回来的,又怎么可能是李氏宗族之后嘛?真是无稽之谈!罗兄我劝你谨慎一些,散布宗室谣言若是有人告发是要下御史台的大狱的。”
听闻这话那麻子大汉赶紧闭嘴,御史台的大狱那可是京城地狱一般的存在,除了武后时期的狄仁杰张柬之能活着走出来,普通人若是进去可能见一具完整的骨头也不会留下。
据说连当初狄仁杰与张柬之出了御史台大狱也在家中足足休养了大半年才能下床,其恐怖成度可想而知。
程鸢在旁边听这群人讲话愤闷不已,好几次甚至想出手用鞭子抽那几人一顿。
“我倒是知道关于定远候的另一桩事情,你们可想听听?”
“哦?是什么事情赶快讲来给大伙乐呵一下呗。”
“听说定远候李都督已经和独孤家的大小姐定亲了,今岁秋二人就该完婚!”
“这可是一桩好事,俺早就对定远侯仰慕已久,他完婚时俺说什么也要去看看他的模样。”
“就你?这些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