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单上清楚地写着赵丹雅:孕15周。
那个时间正是他跟傅序商出发去俄罗斯之前。
当时的纪饶深在美国火急火燎地找纪笑。
他心底有一个逐渐清晰、足以震撼他一辈子的认知。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纪饶深发来了一串地址:“你过来一趟,有些事你需要知道。”
温宴祁嗓音跟着剧烈起伏的心跳在发抖:“孩子是我的?”
纪饶深:“……”
纪饶深居住的地方离赵丹雅那儿不是特别近,开车二十分钟能到。
小姑娘坚强得很,愣是没有在他眼前掉一滴眼泪。
只是累坏了,在车上已经是昏昏欲睡。
收到温宴祁短信的时候,赵丹雅刚跟他撒谎说自己吃过了。
纪饶深给她炒了份蛋炒饭,她吃了两口就说困。
他又给她配了盐水,勉强喝了一点,才到楼上客房睡着了。
但是睡得并不安稳,在他抬腿走时,揪着他的衣摆,巴掌大的脸上满是纵横的泪意。
眼睛肿得厉害。
他凑得很近才听清楚她梦里的呓语。
“温宴祁……”
“你坏透了……”
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看到她这副破败的模样,他心底不可能好受。
从前娇纵肆意,是个敢怒敢恨的小骄阳。
没见她这么哭过。
小姑娘长大了,有了不能跟他分享的心事。
纪饶深深沉地望着睡着的赵丹雅。
最终还是拨出了这个电话,让温宴祁过来。
二十分钟的车程。
十分钟之后,他家的门铃就响了。
温宴祁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衣,领口还敞开着,仿佛这深秋的冷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他眉头锁着,瞳色很深地往内望去,说话时嗓音里满是沙哑:“她呢?”
纪饶深侧了身抵住他。
温宴祁还没反应过来,凌厉的拳风迎面而来。
他没有闪,硬生生地挨了纪饶深那一拳。
被揍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温宴祁闷哼了声,脸偏向一侧,他顿了会,长指抬起擦了下唇角破开的血迹。
嗓音依旧灌哑:“能进去了么?”
纪饶深收回了手,眉眼间积攒的情绪仍旧没散去,却是侧开身让他进了门。
他的声音很是沉冷:“她睡了,跟我来。”
书房里。
温宴祁视线落在纪饶深摊开的文件上,收在身侧的手背慢慢收紧。
这是这段时间来赵丹雅在承受的一切。
三个月的隐忍,好像一场荒唐而绵长的默片电影,在他眼里缓缓铺开。
他再抬眼时,眼尾那抹猩红无法掩藏。
喉咙好像被泡在酸水里,想要说话却被滞涩感填满。
最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睫,自嘲:
“我真不是个东西。”
纪饶深双手环胸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对他的自我嘲讽发表评价。m.
“我要带她回去。”
这句话,若是放在前几天,纪饶深一定会认为这是对赵丹雅来说最好的。
她的抑郁其实没有完全康复,但是温宴祁来了之后,已经好了许多。
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