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天刀缓缓闭上眼睛。
混江湖的,都明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常年仇杀,早已看淡了生死。
杀人不过头点地,迟早有这么一朝。
没有今日的麻五,也有来日的张三。
“谁说我要杀你?”
蒙着面的张武笑出声,声音尖利而又沧桑,一听便是个性格刻薄的中年人。
雷天刀愣住,睁眼难以置信问道:
“你不杀我?”
“你是蹭刘太保银子的,我也是蹭别家银子的,都是难兄难弟,为何杀你?”
“……”
雷天刀哑口无言。
张武说道:
“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雷天刀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张武笑道:
“你把自己打晕,或者我把你打晕。”
“我自己来!”
雷天刀果断无比,抬掌猛击自己脑门,砰一声直挺挺砸倒在地上。
张武愕然。
面对别人的逼迫,大多数人第一想法都是反抗。
只有遭到绝对打击,彻底绝望,才会乖乖听话。
像雷天刀这样迅速扭转心态,知道不敌便乖乖听话的,张武还是头一次见。
他不得不赞一声“老江湖。”
不过,雷天刀打晕他自己,并不稳妥。
张武抬起手刀,照其颈脖猛力一砍。
从腰后取出一个药瓶,里面有白色腻子粉,刷在雷天刀脸上。
又取出美人醉鼻烟壶,让这厮闻完还不够,直接撕下他一片衣角,把鼻烟壶绑在他脸上。
再从腰后摸出一个药瓶,里面装着整瓶的麻沸散,掰开雷天刀的嘴,给他整瓶灌下去。
纵使这厮天赋异禀,醒得快,也保管他全身麻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而后,张武开始扒雷天刀的衣服。
将他整个行头穿在自己身上,虎皮大氅,黑色战靴,长发中分,肩厚颈粗。
撕下雷天刀脸上的人皮面具,贴在自己脸上,拎起九环大刀,张武脸上闪过一丝狞笑。
雷天刀脸上满是横肉,笑起来本身就自带一丝狰狞意味。
模仿着对方的声音,张武掐了掐喉咙,缓缓用沉浑的声音说道:
“我叫雷天刀。”
……
城头上,黑甲禁卫军们满面惊愕。
“这厮怎么又回来了?”
只见雷天刀远远站在弓箭射程外,坐在战马上,肩抗九环大刀,左手叉腰,虎皮衣袍在风声中猎猎作响,傲然立在长街中心,颇有一夫当关的万丈豪气。
“这厮好嚣张!”
禁卫军们变了脸色,尝试射出几箭,却超出距离无法命中。
“不必管他,来日通知镇抚司,下个追杀令,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不多时,宫门里传来剧烈喊杀声,长啸惊天,血光汹涌。
杨苍等人浑身是血,战到发狂,护着一个面容呆滞的金袍少年,踩着尸骨从宫里杀了出来。
然而他们的战马早已被毙掉,四五千门客也都尽数冲进宫里,杀出宫竟无人接应。
“坏了!”
杨苍看着空荡荡的大街,面色惨白。
满地都是尸体,却没有活着的战马,要么被射杀,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