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年便布下了。
只是没料到李嵩山这么能忍,八年才动手。
然而,对他来讲,扳倒李嵩山并不重要。
他要得是彻底堵住自身的破绽。
与其等着别人怀疑你,不如主动把事情捅破。
如今由李嵩山来进行陷害,再好不过。
为人处世,最怕先入为主。
只要定下别人“陷害”你的基调,让世人觉得你苟合之事子虚乌有,以后再有人用同样的事情攻击你,大家第一反应便是有人陷害你,而不是思考事情的真相。
“人生,真是寂寞。”
刘青一声长叹,仿佛在感慨自己为何没有对手。
将桌上的信件丢入火盆中,直至彻底化为灰烬,他才喊道:
“影卫。”
“主公。”
冰冷的黑影从暗中显现,如同鬼魅。
刘青淡淡说道:
“将今日办事之人,全部了结,包括我那国丈三叔。”
“而后……”
“你也自尽。”
“喏!”
黑影像是没有情绪的杀人机器,作揖后逐渐融入黑暗中。
就在刘青感叹人生寂寞如雪之时。
皇宫,御书房。
隆庆帝两鬓斑白,宛如迟暮老人,一边捂嘴咳嗽,一边批阅着奏章。
老太监贴心的端上茶水,但隆庆帝只是摆了摆手,无心喝茶。
在百姓眼中,他与雄才大略从来不搭边。
荒淫无道,不修德政,昏聩不明,妄戮无辜,完全就是一个昏君。
然而世人不知,大坤皇朝经历三百年风雨,早已变成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王朝末年该有的弊病一个不少。
土地兼并,吏治腐败,党争不绝,世家大族垄断权柄……
纵使再有才的帝王上位,面对这些情况,也只能看着这艘大船彻底沉覆。
而隆庆帝,力挽狂澜,改变了这一切。
“陛下,急报!”
镇抚司指挥使韩江川飞跑进御书房,不需要通报便可自由出入,圣眷隆厚。
“讲。”
隆庆帝头也不抬。
韩江川跪拜在地道:
“今日淑妃在白龙寺拜佛,有人挖通地道,进入房中侵犯娘娘,竟是刘青的模样,还中了春毒,惹得众人哗然,不想禁卫军将他抬出来时,刘国丈扇了他一巴掌,这厮竟戴着人皮,实则是李阁老府中门客。”
“有这事?”
隆庆帝笔锋一顿,终于抬起了头,双眸沧桑,喜怒不形于色,竟对这件事丝毫不觉诧异。
“刘青昨日秘密回京,都干了什么?”
“一直在府中,直至一炷香前才又离京。”
“此事你怎么看?”
隆庆帝沉声询问道。
韩江川额头冒汗,涉及到两位朝堂大佬,稍微有一点偏向,便是一系人马的尸山血海,人头滚滚。
思索半晌,他才坚定说道:
“刘太保,技高一筹。”
“朕也是这样认为。”
隆庆帝赞同道。
韩江川长出一口气,头颅紧贴地面,跪拜得更深。
隆庆帝起身,负手立在御书房门前,眺望着远方,有些疲倦地问道:
“你说,刘青每年与他那堂妹见面,除去叙旧,商量大事,还有没有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