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攻城器械和辎重一路疾行，全然不顾民夫的死活朝着舞阳方向猛冲。在半路上他们又与石聪、石堪所率领的那七干骑兵会合，声势更为骇人。当天夜里，也就是支雄发现形势不妙，果断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从堵阳撤退的时候，这支大军终于抵达了舞阳，与石虎会合了。



超过三万步骑军顿时就将小小的舞阳围了个严严实实！



李睿站在城头上，看着那无边无际的火把如同漫天星辰般往舞阳汇集过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乖乖，羯胡这是下血本了，非搞死我不可啊！”



诸葛钧说：“大司农值得羯胡这般不计代价。”



李睿睨了他一眼：“你是说我活该被人家围着砍是吧？”



诸葛钧呃了一声，说：“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李睿不领情：“那你是什么意思？话都不会说，没心没肺没脑子的！”



诸葛钧不懂就问：“大司农，什么叫没心没肺没脑子？”



李睿环视四周，逮着了抓住个库买齐在那狼吞虎咽的许浑，叫：“许浑！”



许浑抬起头，腮帮还鼓得老高：“末将在！”



李睿说：“笑一个。”



许浑费力地咽下满嘴美食，咧嘴笑出声来，眼神中透着清澈的愚蠢。



李睿对诸葛钧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没心没肺没脑子！”



诸葛钧看着许浑那俨然没心没肺没脑子人群的代表一般的笑脸，大受震撼。



李睿现在还有心情拿许浑开刷，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羯胡就开始攻城了。辛辛苦苦从召陵运到舞阳来的投石机发出了恐怖的轰鸣，在成群壮汉奋力牵引之下，一枚枚沉重的石弹带着火球轰然飞出，狠狠地砸向小小的舞阳城。舞阳城墙为之震动，城堞被石弹轻轻一碰便粉碎开来，落入城内的石弹轻而易举地夷平一幢幢房舍，那场面，不小心还以为地震了。地亏李睿一早就让人将城内的茅屋给拆掉了，大家钻地窝子，不然几十枚带着火焰的石弹飞进来，只怕城内马上就一片火海了。



城墙上的晋军马上用床弩和石弩还击，同样是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一支支巨大的弩箭，一枚枚重达数斤的石弹，劈头盖脸地砸向羯胡军队的投石机。一架投石机被石弩射出的石弹击中，咔嚓一声散了架，四散飞溅的碎木砸翻了好几名羯胡投石机操作手，惨叫声撕心裂肺。



附近的投石机操作手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但再惊恐也没用，胡人就在后面盯着，动作稍慢的都得死，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弹、拉动绳索，与晋军展开对轰。双方你来我往，不时有人被砸得粉身碎骨，或者被弩箭钉死在地上。



舞阳的工事跟此前没啥区别，李睿倒是想多修一些工事，或者把工事加固，奈何石虎这货来得太快了，他下午拿下舞阳，石虎晚上就到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哪有给他修复、加固工事的机会？也就是将先前战斗中损毁的栅栏给修好了而已。现在栅栏成了羯胡军队重点攻击的对象，成吨的箭镞照着据守栅栏的晋军倾泄过来，压得他们只能缩在堑壕里，头都不敢抬。在箭雨掩护之下，一些羯胡勇士冲到栅栏前，用匕首将皮囊刺破，将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猛火油泼洒在上面，然后点火。顷刻之间，栅栏烟火四起。羯胡步兵猛冲上来，用长矛跟晋军隔着栅栏对捅，甚至挥动大斧猛砍栅栏，他们甚至都没有耐心等侍大火将栅栏焚毁了。



晋军咬紧牙关，将长矛从栅栏空隙处探出，狠狠刺向每一名羯胡士兵，暂时还没有遭到攻击的栅栏段处，晋军弓弩手拉开强弓劲弩，射向漫野而来的羯胡军队。城墙上的床弩和投石机及时给予火力增援，成束的利箭和成筐的石弹从晋军头顶飞过，砸向羯胡军队，栅栏之前，羯胡士兵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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