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棋盘。而这棋盘上对弈的二人,自然便是陆道人与钟先生。
与此同时,二人的身形于这中州西地的交界之处,消失无踪。
“老陆将他……拖到了界外么?”窥天上人柯离风眉头微皱道。
酆都杀令降临之后,地仙便无法再如同从前那般撕开虚空裂缝。但对于已接触到天道本源的六劫地仙而言,他们却有不通过虚空裂缝,来打通前往界外的道路。
界外,便是不处于人间、冥界、天庭任何一界的三界之外,对于修士而言,因无法判定界外究竟存在何物,故而向来都是极其危险的所在。
不过六劫地仙,大致能无视掉这些危险。
钟先生脚踩在碎石之上,随意观望着四周。
“这些年来,你的修为果然又有精进。”他轻声说,随处可见的只有无边且深邃的黑暗,以及足下一望无际的碎石地。
而从这界外的黑暗中,尽管隐约间能感觉到数道几乎不亚于六劫地仙的强大气息,但却不知其从何而来。
“行礼一直很在意你那独特的功法从何而来,我也一样。”钟先生说,他望向前方,不远处陆道人的身影竟缓缓现身。
陆道人笑着摇了摇头,“钟先生,你知道我同薛行礼之间的关系早已是死敌,我自是不会透露与我功法有关的任何讯息给他。至于你,若能自身看破的话,便大可试试。”
如今二人身处界外,陆道人便再无丝毫顾忌,庞大的棋盘自他足下缓缓展开,二人既是这棋局的对弈者,亦是棋盘上的将与帅。
“我的确无法看破。”钟先生抽出双手,一柄长剑缓缓于掌心中凝实,而另一只手手中则握着一道漆黑的锁链。
他甩动着锁链,将这界外的虚空挥舞出一道道撕裂的痕迹,
“若这一式称得上攻势的话,那便是‘卒’吧。”
钟先生说,他的锁链分明未能触及陆道人,但那虚空的刻痕却撕裂陆道人的衣袖。
陆道人瞳孔微缩,颇有些惊诧道,“你为何了解这些?”
莫非这钟先生先前是信口雌黄,他实则已看破了自己的功法?
“我说了,并非我将其看破,而是另有他人。”
钟先生说,“冥界虽未能留下你的功法,但却结合曾与你交过手的数人口中得知了只言片语,而有一位绝世奇才,便仅凭这些只言片语,就已然看破你功法的七七八八。”
“哦?”陆道人挑眉道,“那这样说起来,我是否应该去冥界拜访那位旷世奇才了?”
“的确如此。”钟先生轻笑道,“只是即便她未曾看破你的功法,你也该去冥界寻她才是。”
“那位奇才的名字,叫做陆西水。”
“你说什么?!”陆道人面色大变,他罕见的几乎是大吼道。
钟先生似乎是因他的失态而缓缓摇头,“为何会如此惊讶了?这名字不是你亲自为她取得么?”
是了,陆道人呼出一口气,他平复了自身心绪之后,缓缓抬头道,
“那么钟先生是打算与我叙旧,还是说想对我讲讲西水的事?我在她幼时便离开了冥界,甚至对她们母女二人不管不顾,恐怕她早已不认我这父亲了。”
“也许吧。”钟先生欲言又止,其实正如陆道人所说,陆西水如今对他的确已再没有丝毫感情,唯有的只剩恨意。
毕竟,在陆道人在冥界发动叛乱失败之后,他便借机打通了冥界至人间的通道,重返人间之后再将通道彻底封死。并非他不想将母女二人带离冥界,而是以当时陆西水幼小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了那两界之间通道对肉身的撕裂。
陆道人对此无能为力,便只能将陆西水母女二人留在了冥界。他模糊记得自己似乎曾留有后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叹了口气后苦笑着收回放出的棋盘。m.
他曾留下的后手,便是眼前的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