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躯上的剧痛渐渐消退之后,夏安才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如今左臂扭曲脱臼,小臂连同手掌都低垂下去,一条腿已折断,堪称半个废人。
夏安呼出一口气,尝试着以无常阴阳诀发动无常往生,却发现自己竟连一丝一毫灵力都调动不起来。
灵力耗尽,修为尽散,连修行面板也再无法唤出,体内气旋已不再流转。
如今的肉身,便只是凡人之姿。
怎会如此?
夏安一时有些焦躁,挣扎着从床榻上迈步而下。
唯一完好的一条腿竟全然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刚落地便狠狠摔倒。
“咚!”
剧烈的响动震得整间破屋都一阵摇晃,屋外一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跑了进来,赶忙上前将他扶起。
“公子,你伤的如此严重,便莫要逞强了。”
来人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少女,她将夏安扶起靠在榻上,关切说道。
夏安摔得头晕目眩,朦胧中望向眼前少女。
此女约摸及笄年岁,身着粗麻布衣,双手却满是裂痕,长发简单的盘在脑后,虽面容姣好,但半张脸却用有些油污的白布包住,唯一露在外的眼睛闪烁明亮光芒。
“你这是……”
夏安有些好奇的问。
“这里啊?”
女子指着自己那被包裹住的半张脸笑道,“幼时和爹爹上山挖药草,不甚遇上了妖兽了。虽然瞎了只眼,但能保住这条命已是很幸运了。”
她咯咯笑着,全然不为自己的遭遇感到遗憾惋惜。
“我为何在这里?”
夏安咳嗽两声,轻声说,他如今的声音远比他想象的沙哑不少。
女子在一旁铜盆中摆着手帕,随后用沾水的手帕擦去夏安脸上的血迹,望着他的面容脸颊绯红,忽然掩面一笑。
“呃……”
她这才注意到夏安的问话,连忙开口,“是爹爹在村口发现你奄奄一息的躺在草里,就叫来我和村里几人将你抬了回来。”
夏安点了点头,“多谢。”
“我这样昏迷不醒,大概多久了?”他抬头问。
独目女子想了想,
“已有半月了,说来最初拖你回来的时候你只剩一口气了,真亏你凭那些草药便能恢复过来。”
毕竟重伤前有半步地仙修为,即便境界散去,但他这么多年苦修来的强悍肉身还在,更何况他这等鬼仙肉身本就不能与常人同语。
“不过公子,你恢复过来后,当真好生俊俏。”
独目女子咯咯一笑,丢下这句话后便甩了甩手帕快步出门,
“我去帮你熬些粥喝,你先好好歇息。”
夏安坐在床榻上,干笑两声。
俊俏?他透过对面的铜镜只能看到一张满是伤疤的脸,长发如干草般散乱。
他摊开手,发觉周清流赠他的戒指尚且完好无损。
虽有心催动戒指传音,但却连半点灵力也无法迫出。
夏安环视屋内,看起来只是村中简陋的土胚房。
那么自己究竟被法阵甩到了何处?中州,又或者已是西地境内。
他沉心静气,缓缓调理自身气息,事已至此多余想法便已无用。
当务之急是令自己伤势早些恢复,并且想方设法重获一定修为境界。
连幽在裂缝与法阵的撕扯下已成为碎片,自己看来是凭借生灭转灵丹侥幸保了一命。
说起来,那位窥世法门的衍天星君当真冷酷无情,竟是丝毫不给自己辩解的余地。
自己分明是仙盟派下协助窥世法门的青年才俊,只是受制于人便被他当做谋逆分子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