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操之过急,致使朝廷财政陷入枯竭,甚至危机,反而就不美了。”
这话并不完全是危言耸听,花费属实巨大。
学塾是免费的,且也不是一次性投入,不说之后的修缮,单就是教学先生的工资,一年下来,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夏言认真道:“大明府库殷实不假,可花钱的地方也多啊,朝廷若一直保持现有的财政收入,倒也勉强能承担,可若出现财政收支下滑……又当如何?”
“这……”朱厚熜无言以对,看向李青。
李青这才放下筷子,道:“广设官办学塾,非一日之功,哪怕不停开办,没个十年以上,难以全数建设,在此过程中,当然会根据朝廷收支来做规划,自不会因噎废食。这点,夏首辅尽可放心。”
说着,斜睨了朱厚熜一眼。
朱厚熜脸上一热,悻悻道:“普及教育一事,朕势在必行,财政支出方面,内帑也会拿出相当一部分。”
顿了下,朱厚熜正色道:“只要子民过得好,朕吃的差一些,穿的差一些,又有何打紧?”
李青:“……”
“皇上圣明!”
内阁三人跟上马屁……
好一番职场风气之后,
夏言再次说道:“皇上,臣建议,可以数个乡镇开一个学塾,如此……”
“不行!”李青断然道,“不患寡患不均,如此,只会让没开设学塾的乡镇百姓不满。可以有先后,却不能厚此薄彼。”
夏言怒道:“李国师有意见,可以等本官奏完再说,岂能如此目无君上?”
“少给我扣大帽子。”李青白眼道,“我清楚记得,之前在这里,夏首辅来找我,可是深表赞同普及教育的国策,这才过了多久,就忘了当初的坚定了?”
“我……”
朱厚熜淡淡道:“夏卿可是要做那墙头草?”
“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朱厚熜声调拔高。
“皇上息怒。”严嵩、顾鼎臣异口同声,心中却是狂喜。
刚入阁,顶头上司就跟皇上干起来了,这这这……这也太幸福了吧?
“臣不敢,也不想。”夏言干巴巴说道,“皇上误会了,臣只是不愿一项好国策,非没有达到预想效果,反而造成不良影响。”
朱厚熜‘嗯’了声,哼道:“此事盖棺定论,勿要再议,要议也当议具体如何展开,而不是国策本身。”
国本没立,可立国本的期限总是给了。
哪怕两年之后皇子不会写自己名字,三年之后,四年之后呢?
说到底,朱厚熜还是亏了。
“国策很快就会昭告天下,谁想让朕在天下子民面前失了信用,谁大逆不道!”
夏言一凛,继而沉默。
这话都说了,还让他咋说?只是思及普及教育的花费……他就心里堵得慌。
“臣会尽力。”
“不用你尽力。”朱厚熜说道,“此事有严爱卿、顾爱卿去做,夏卿只需把控好一条鞭法方面的事宜即可。”
夏言心中一寒,默然称是。
见状,严嵩、顾鼎臣连忙表忠心,下保证……
…
酒席宴散,内阁三人离去。
朱厚熜这才说道:“先生,夏言的反悔之心虽可恶,却也并非信口胡诌,开支方面……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朝廷收支历来都不固定,朕记得,就连海上贸易,都陷入过萎靡期。”
李青深吸一口气,道:“耗资弥巨不假,可也不至于让朝廷财政陷入危机,再说,大明国力还在向上发展,伤不到元气的,朝廷收支是不固定,可盈余却是越来越多,这也不假吧?”
“……是这样。”